.4带着 经略大人的殷切希望,胡勇孤身上路了。(.)对赖匪隐藏的大体方位,官军并非一无所知,大概就在下历一带、方圆百十里的 山区内,只是因为赖匪分散在各个山头,击其一佘者皆惊走;若大军压境,又会闻风而动、远遁深山,让你无法围剿。而且山上尽是易守难攻的险隘,强行攻打损失必定极大,所以在与众位将领商议之后,一直没有进制此处,以免打草 惊蛇。
胡勇独自背着褡裢、挑着担子,来到了下历境内。与这片尽是崎岖小径的土匪窝子相比,龙南那边简直是康庄大道。好歹那边还有些平原盆地,这边却尽是山高林密、乱石穿空,抬头最多只得一片巴掌天,侧两耳满是呼啸声。仿佛有怪兽潜伏身边,时刻要择人而噬一般。
胡勇饶是胆大包天,一个人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也是心中打鼓不止,偶尔有只鹧鸪冲到天上,都能把他吓一大跳。到了 夜里,又冻得他直打哆嗦,索性就偷喝送给李珍的好涌御 寒。一 \{!才现,人间竟有如此佳酿,于是忍不住就着那红枣桂圆,一口接一口‘尝,下去一一若不是听到有 说话声从远及近,他能把整整一坛都喝下去。
把仅剩下的两粒红枣桂圆 用纸一包,胡乱塞进褡裢中。胡勇从大树后探出头来,只见是六个腰里别刀的男子,一边说笑着,一边在当先一盏灯笼的指引下,从他身边擦过,往远处去 了。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还持刃行走的必不是好人,胡勇想一想,便将手中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扔,就听啪地一声,差点没把那六个人吓死
待他们定下神,那灯笼一照,就见一个铁塔般的某子,嘿嘿笑丢站在那里。“兀那鸟汉子,大半夜的想吓死人吗?”那打灯笼的小头目喝骂道。“抱歉哈。”胡勇打个酒嗝,一脸无所谓道:“跟你们打听个人,知道李珍住哪吗?”
几人相互看看,心说这家伙脑子没病吧,大半夜的孤身一人跑来找人? 那小头目给手下递个眼色,狞笑一声道:“管你谁谁了,还是先拿下吧 !”说着几人便一窝蜂的扑上来。
胡勇早料到他们这一手,看好了山道狭隘,对方人再多也铺展不开,便不闪也不避,反倒奔上前去,飞起一脚踢翻一个,再一拳打倒一个。这时对面两人的朴刀也劈到了他面前。
胡勇已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却不慌也不忙,仰面一个铁板桥,硬生生的贴在地上,双腿猛地蓄力,一个兔子蹬鹰,正中那两人心窝。把他俩打横踢了出去,又撞倒了身后两人。
胡勇刚刚爬起来,便听得岔后生风,他想也不想,身子一踅便避开了身后的一刀……原来是起先被他打倒的那个,想趁机偷袭他一下。说时迟、那时快,胡勇的右脚早踢起,直飞在那人的额角上,踢着正中,那人往后便头。胡勇却不依不饶,追八一步,像踢沙袋似的住踹几脚,一边打还一边骂道:“这么多人打一个,还要偷袭,俺真瞧不起你们!”
六条大汉转眼间便被他打得屁滚尿流,这下是彻底服了,磕头大喊好汉饶命。胡勇这才住了脚,坐在道边的石头上,让他们排一溜跪在面前道:“俺就打听个人,你们不说就算-了,f嘛还打人呢?”挠挠腮帮子道:“莫非那李珍欠你们钸?”几人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 恐他又要暴起打人。“那你们认识李珍吗?”胡勇吹胡子瞪眼的问道。“认 识)认 识 一 一 一 一 一 一”几 人 又使 劲 点 头 道=“他是 咱 们 寨 子 的 二 头领。“他家住哪?”胡勇在这山林子里转悠了两天,还是第一次碰见人,实在不想再瞎找下去了。“北边十里地的牛尾山。”几个土匪一,杜送瘟神,倒也没瞒他。“早说不就完了吗?”胡勇咧嘴一笑,拍拍屁股起身,对那小头目道:“来,把他们都绑上。”
看看胡勇手中的钢刀,小头目只好乖乖听命,将五个手下反剪绑了,然后都捆在一棵大树上。
胡勇检查一番,又亲手紧了紧,再望向那小头目,小头目为难道:“咱不会自缉……”“谁让你自缉了?”胡勇笑骂一声,把身上的包袱,还有那坛子酒递给他,自己只提着与阿刀道:“带路。”
在那小头 目的带领下,走了十几里山路,终于在天亮的时候,来到了传说中的牛尾山。
胡勇深吸口气,便大喇喇的撵着那小头日拜山。果然在吼了两嗓子后,招来了一片虾兵蟹将。
见这么多刀枪指着自己,那小头目唯恐误伤,大叫道:“我是巡山队的,这位大爷想要见二当家,我就把他领未了……”
却说李珍自从那次宴会不欢而散,整日就在自己的牛尾山上饮酒耍乐,高低不再去总寨露面了。见他和大龙头的裂痕越来越深,栾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时常过来找他喝酒,想渐渐把他的心结打开。
李珍终究是涉世未深、头脑简单,让姐夫整天说啊说的,终于不那么生 气了。这天栾斌正在这儿做最后的工作,想让他回去给大龙头道个歉,谁知李珍死要面子,高低就是不答应,两人正在这儿磨叽呢,外面来报说:‘大少爷,有人来看您来了。”“哦,什么人?”李珍正不想听姐夫絮叨,闻言立刻道:“把他带上来吧。”
胡勇被几个穿着黑色衣甲的男子,押送着进到大厅之中,他明显感到这几人的身手气势,都不是那些小罗喽可比,看来就是传说中的黑甲军 了,心说怪不得李珍一个二世祖,能在赖匪中坐第二把交椅,原来是有本钱的。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来的?”一声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胡勇定定神道:“不知道这里说话方便吗?”“都是我的生死兄弟。”李珍一脚踏在虎皮交椅上,一手叉腰,霸气外露道:“但说无妨。”“小人胡勇,我家经略让小的问大王好。”好■勇 便深深一躬道。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李珍唬得双脚都蹦到了 交椅上道:“什么? 弥再说一遍?”
“我家经略问大王媚。”胡勇这次仅微微欠身道。
“你当真是沈就派来的?”李珍双日游移不定道:“怎么证明?
“这里有我家经略的亲笔信。”胡翦取出贴身的油布包,从中取出一封信,展平了交给身边的黑甲人。那人便将那封信呈送给李珍。
李珍却不接,翻白眼道:“我他妈识字吗?”说着对身边的栾斌道:“姐夫,你给瞧瞧。”
栾斌便接过来,展开一看,只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件,信中的措辞使如朋友间诉说思念,问寒问暖一般,再就是说让人给他带了些礼物,并没什么稀奇的。反复看了几遍,都没察觉出不妥,栾斌摇摇头道:“真是咄咄怪事,他一个三品高官,吃饱了撑的给你个土匪送什么礼?”
“嘿嘿,这正说明我不凡啊。”栾斌却大感面上有光道:“连东南最大的官都这么奉承我,那些瞧不起我的是不是瞎了 眼?”说完便大喇喇硌问胡勇道:“都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啊?”
“本有两车腊味,还有两个美姬。”胡勇信口开河道:“结果半道遇到土匪给劫了,就逃出我一个,就只剩下一坛酒,还有这个包袱。”这些话可不是沈明臣叫他说的,他只是习 惯性的往大里说,不然觉着太寒酸了。说完他把背上的褡裢取下来,连同那坛子酒-,交给了身边人。
李珍让人把东西搁在桌上,栾斌去解那褡裢,他却拿起酒坛子,拍开泥封道,一股馥郁的酒香便飘出来。李珍耸着鼻子嗅了嗅,不由大喜道:“是这味儿,可想死我了 !”说着抱起坛子咕嘟咕嘟引一通,然后递给栗斌道:“尝尝真正的酒吧,咱们喝得那都是些猫尿。”
栾斌却不理他,两眼盯着打开的褡裢出神一一 只见一堆珠玉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显然皆非凡品。他把这些耳环、戒指、项链之类的分门别类数一数,结果正好是八套完整的饰。“为什么是八套呢?”栾斌不由奇怪道。“我有一个姐姐、七个婆娘,当然要这么多 了。”李珍满不在乎的喝着酒,道:“看不出来,这么大官儿,心还挺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