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将烤好的全羊从篝火上移出来,众将纷纷取出自己腰间佩剑割取羊肉食用,就连那几位监军也有样学样,谢绝了亲兵的服侍,用。笨拙的割肉吃,此举赢得了军官们的好感,都觉着这此的监军文官十分的和气,也不指手划小脚,多嘴多舌,实在是太难得了,于是竞相向他们敬酒”监军们也来者不拒,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吃着羊肉,十分畅快。
戚继光也很是高兴,虽然q已经名震天下,但没有在草原上和蒙古人交过手,他这个大明第一将领的名头”总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心里打鼓。但这一仗打赢了,是他对自己的对军有了充分的信心”而且对于既定的策略,他也不再蹦*了……
在属于自己的虎皮上坐下”戚继光才顾得上仔细端详自己的胞弟,关切问道:“没伤着吧。”,“都是些皮肉伤,不打紧。”戚继美虽然生猛异常,却很怕这个如兄如父的哥哥,像做错孩子似锋卜声道:“可弟兄们死伤太多了……”
“嗯……”,戚继光把亲兵放在面前羊小腿,递给戚继美,点点头道:“草原作战的残酷性,是我也始料未及的。”
“那些蒙古人果然强悍,如果是一对一,我方士卒是处于下风的,幸亏我们有枪炮和战车。
”,一边的姜应熊深有感触道:“否则这次出征,怕是不会乐观。”,“嗯。”戚继光頷道:“希望这一仗,能够起到应有的效果。”,按照职方司所推演的战场形势,如果不在抵达草原后,立即尽全力剿灭土尔扈特部的话,之后将很难再有全歼整部蒙古人的机会。
因为战争一旦打响,蒙古各部会在第一时间将妇孺财产向北转移,渡过黄河到北边躲避兵锋。到时候套内便只剩下化身为骑兵的蒙古男子,他们的骑术高超,又熟悉地形,明军完全没有打成歼灭战的希望,所以要全靠今日这一战,来打掉蒙古人的胆气,为己方营造气势上的优势。在这今年代,打仗全凭一口气,谁要是气短,就必将品尝失败的恶果。
现在能将套虏中最精锐的土尔扈特部打掉,哪怕多付出一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戚继光所料不错,土尔扈特部几近覆灭的消息,当天传遍了整个草原,深深震惊了套内的蒙古各部,各部全力动员,妇孺老幼收起帐房,驱赶着牛羊往北而去,男人则穿上祖传的皮甲,带着弓箭马刀,喂饱了心爱的战马,便向各自的部落中心进,在那里,他们将从牧民转为彪悍的蒙古骑兵,在各自领的带领下,誓要用鲜血保卫自己的家园…………同样的场景在套内各处纷纷上演着,只是一天之隔,原本安宁祥和的鄂尔多斯草原,便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战场。
临近汗庭的几个部落并领,这下也顾不上前嫌,在接到大哥诺颜达拉的召集令后,纷纷赶到济农城就在戚继光他们“分麾下炙,的时刻鄂尔多斯部的济农城中,正在召开一场领会议……
会议是在头缠白纱,状若病虎的阿穆尔的咆哮声中开始的,他向来自视甚高,虽然兵力不如大哥诺颜,却是公认的套内战力第一,甚至在很多人看来,若不是为圣主守灵的重任束缚着这头猛虎,鄂尔多斯部的领就是他的,部落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盘散沙成为俺答部的附庸。
但是仅仅一天时间,阿穆尔的部落就被彻底打残了,这让骄傲的“达尔哈特,如何能够接受?为了宣泄心中可怕的负面情绪,他将矛头指向了自己的窝囊大哥,怒吼道:“你我相距不到百里,为何我数次让人求援,你却始终见死不救呢?!”
诺颜达拉是个面容白皙、保养得宜的美男子。哪怕你不看他身上的华美丝绸长袍,腰间嵌金镶玉的蒙古短剑,单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那挺直的鼻粱,以及精心修剪过的络腮胡须,都会被他身上的贵族气质所陶醉。尤其在普遍小眼平脸,整年不洗澡的蒙古男人中,就更显得鹤立鸡群,令人惊艳了。
但是对与地位仅次于蒙古大汗,甚至比俺答汗的地位还高的蒙古济农来说就算长出朵huā来也没有用,你得够狠、够爷们、够狡诈才行,就像他们的老爹衮必里克那样!可惜的是……诺颜达拉全随了他妈了,一点他爹的成功品质都没遗传到。
堂堂蒙古济农,却有浓重的文艺气息这被各部公认为是鄂尔多斯部堕落的根源,所以诸位兄弟对他也是没什么尊敬可言……甚至若不是俺答汗乐于看到这种局面,诺颜达拉早八辈子就被赶出济农城了。
对于八弟的习惯性咆哮,诺颜达拉早就到了唾面自干的水准,但当着弟弟们的面被骂成孙子,他还是有些生气待阿穆尔骂完了,他也不紧不慢道:“身为部落领呢,最要紧的就是保护部落的安钰呐明军入侵的消息,还是我女儿派人通知你的吧?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看到阿穆尔要飙他赶紧见好就收道:“生这种事呢,大家都不想的,遇到难关,兄弟之间互相帮助,没有趟不过的火焰山。最重要的是你人没事,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父汗的在天之灵交代……对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我让钟金她娘给你下碗面吃?”,被诺颜一阵扯东拉西,阿穆尔是有火不出,别在那里真难受,只能闷哼一声道:“吃什么不好,整天学汉人吃面,我要吃烤羊腿!”,让人赶紧给兄弟们上一盘烤全羊,诺颜达拉这才有进入正题的机会道:“大明此次来势汹汹,据探子报来,人数不下十万之众,可见这次走动真格的了。”
除了阿穆尔之外,到场的还有老二拜桑,老五布扬古,和老七巴特…………当年他们死鬼老爹在时时,把他们四个安排在汗庭的东西南北,以便拱卫济农城。后来虽然老爹死了,没人买诺颜的账,但各自部落的位置没有变,所以一旦有事,还是能在一天之内赶到的。
在场的几个兄弟中,数老二拜桑最为阴沉多谋,这哥们生不逢生,要是没有俺答汗压着,不知篡了兄长多少把了。所以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道:“大哥是济农,该怎么办,你说就走了,我们听着。”
布扬古和巴特两个素来瞧不起老大,而是以老二的马是瞻,闻言也瓮声瓮气道:“大季你说吧。”,“既然如此。那为兄就规颜说说了……”诺颜酸不溜丢一番,才缓缓道:“现在回想起来,明军在两年之前,就开始逐渐把边墙往北扩,只是当时大家不信他们会主动出击,所以前大意了。现在看来,他们如此处心积虑,我看八成不会只是像往常那样,搜套捣巢拉倒,而是想要彻底收复河套。”
“休想!”众兄弟闻言纷纷冷笑道:“我们在此地已经数代,咱们更是一睁眼就看到这片草原,谁也别想把它从我们手中夺走!”,“好!”,诺颜拊掌笑道:“诸位兄弟能有此心,我们一定可以把敌人赶出家园的。”于是与众兄弟讨论起对敌之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