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让您担心了,对不起!”陈飞觉得头很沉,脑海里混沌一片。他知道祝岩为自己担心,也同时气自己又再次受伤,他想安慰舅舅,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想想这些错综复杂的事,他就觉得头好疼。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脑袋,发现头上缠了厚重的纱布,看来当时真是受伤不轻呢!不过,或许因为当时醉酒了,他真得不怎么记得当时在酒吧里发生什么事了,使劲想,也只隐约记得那被混混们围住的女孩有着娇小的外表和犀利的眼神,唉,那眼神似乎很奇怪,那眼神是在瞪自己么?是嫌他陈飞多管闲事?还是嫌他不自量力?陈飞开始胡思乱想,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我只记得几个混混在欺负一个女孩……嘿嘿,女孩子胆小,看有人受伤了,害怕就跑掉了,很正常的反应啊!”看着祝岩纠结于那已经离开的女孩,陈飞开导着祝岩,“舅舅,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挺好的……”这话说归说,他心底里却也隐着一丝失落。他问自己,为什么那女孩看自己的眼神里不是感激而是愤怒呢?难道是在埋怨自己么?可是,他记得昨天倒下时,好像还有人扶住他,不是那个女孩么?到底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挺好?好什么好!”祝岩板着脸,凶巴巴地冲着陈飞吼着,“你小子昨天才跟我保证过不再受伤的――这才过了多久?”他又开始老调常弹。
“舅舅,我是警察!”陈飞对祝岩像小孩子一样乱发脾气且不讲道理有些烦躁,他提高了嗓门,与他对吼,“换成是你,遇到那种事能不管么?要是怕死――怕受伤,我陈飞就不会报警校,也不会做警察了!”说出这话,看着祝岩愣了下,一脸复杂的神色,陈飞有点后悔了,什么时候,“死”这个字眼都是祝岩的忌讳!而他这番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话恐怕是伤到他舅舅的心了吧!“舅舅,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他从小到大,发脾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能在他的潜意识中,总有着一种孤独的难以言表的情绪蕴藏在其中。或许,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没有资格发脾气的吧?
“小飞,你说的很对,我也明白身为警察的责任,可是,我是你舅舅,每次看到你受伤心里都很难过,恨不得代你去伤去痛……”祝岩神情有些黯然,他的心理一直都在矛盾中挣扎。身为警校的校长,教育的理念绝对应该是要求警校学员们为了大众的利益不顾一切向前冲的,必要时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可是,身为陈飞的舅舅,他并没有将陈飞当成一名警察来看待,陈飞是他的亲人啊,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执行有危险性的任务而不阻拦呢?看到陈飞说出警察的责任,祝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我这个做警校校长的,是不称职的――”
“舅舅――”看着祝岩的脸色不好,陈飞有些沮丧,话说出口要是能随时能收回就好了。他想继续解释,却被来探视的人群给打断了。
听说陈飞又受伤了,很多亲朋好友都来看他,一拨一拨地来去,甚至连那些曾被祝岩谈过话的“冷淡”同事们也打破了疏离禁忌过来看他了。“陈飞,你怎么总是受伤呢?”江馨雅坐在陈飞床头边的凳子上,给陈飞削着苹果,她是被高哲的同事带来的。她原本并不知道陈飞受伤,刚好有事到警局找陈飞,却发现陈飞的同事正一齐奔医院来探望陈飞,所以就一道过来了。大家说了会儿话,陈飞的同事们就走了,祝岩出门去送,江馨雅却没有走的意思。趁着病房内没别人,江馨雅轻声问陈飞,“这一回,还是因为高哲受得伤?”她的脸上难掩伤心和失望,通过那么多时日的相处,她对陈飞的为人有着一定的了解,陈飞那么执着地追寻和挽救高哲,她都是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