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马往回走,尹纪德说道:“兄弟切莫生气,这种小人,理会他做什么?”
吕柘郁闷的低着头,调动不了温州大营的兵马,海盗就无法剿灭,那纸坊里的纸张就不能顺利的运出去,虽然尹纪德免了纸坊的商税,降低了成本,可是运输的成本仍旧很高,不由得叹息不已,听到尹纪德安慰自己,心里颇觉愧疚,说道:“害的哥哥跟我一起受这委屈,兄弟心里难受的很。”
尹纪德呵呵的笑着,说道:“兄弟怎么又说这样见外的话!”停了一会,说道:“兄弟弄那个纸坊,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这般的操心用力,哥哥原本不想说这事,只当给兄弟寻个乐子,找个地方玩玩罢了。眼下既然这般的难做,索性不如扔在一边,到我这温州城里玩耍如何,需要多少钱物,只管给哥哥要。”
听他这样形容自己兴建纸坊的目的,吕柘更加的失望,只觉得没有一人能明白自己的心思。看着已经离温州城不远了,说道:“今日打搅哥哥,兄弟这就回永嘉了。”
尹纪德那里肯,说道:“兄弟好容易来一趟,哪能就这样走了。”
吕柘抬起头,坚决的说道:“哥哥不用劝我了,兄弟这会就回永嘉去。”
尹纪德叹口气,说道:“兄弟一定要走,哥哥也不强留,过些日子贡物就要起运,兄弟辛苦一趟,做一回押运贡物的差役,顺便回临安好好的轻松几日,会一会亲朋故友,也就将这些事忘记了。”
虽然两件事情只解决了一件,有些美中不足,但免除了商税,利润增厚不少,现在纸坊里的纸供不应求,产量又一天比一天高,需要开辟新的市场才行。宋朝的海外贸易发达,前往东洋、南洋的货船乘风远航,寇家生产的蠲糨纸既然质量这么好,销售到海外也一定赚钱,需要派个得力的人去一趟泉州,打开海外市场才行,想着,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文倩见他高兴,说道:“什么事情让少爷这么高兴,是在温州见到了银月姑娘吗?”
吕柘说道:“是呀!那个银月姑娘漂亮的很,把我的魂给勾走了。”他这会心情好,也不生气,故意和她说笑:“如今我有了心上人,可是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些日子我准备让人到泉州去,给你寻那个江公子,到时候你和江公子也成双成对的,看你还敢不敢取笑我。”
文倩眼圈一红,这么多年来他心里一直想念着江公子,吕柘带她来永嘉也有这个意思,只是他最近忙于纸坊的事情,文倩也不好催问,如今提起这件事,却突然感到有些害怕,自己已经不是当初订立婚约的那个小姐了,江公子还会喜欢她吗?江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如今门不当户不对的,自己真的应该去寻他吗?痴痴的说道:“他,只怕已经将我忘掉了。”
吕柘看出她的心思,说道:“你先别想那么多,我让人去打探一番,也许江公子还在等着你呢!”劝慰的说着,其实这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古人崇尚早婚,男子在十**岁结婚的比比皆是,文倩都已经二十多岁了,想来这个江公子也不会小到那里去,多半这时候已经结婚生子了。
叫来一个小吏,让他到纸坊里去把钱掌柜和寇老汉请来,然后把魏斌也叫来,又让文倩去做几个菜,买些酒回来,他今天要和大家说一说纸坊今后的事情。
酒菜齐备,客人也来了,吕柘迫不及待的的说道:“府尊大人已经免了纸坊里的商税,往后咱们卖纸就可以多赚些钱了。”
虽说纸坊多赚钱是个好事,但寇老汉连纸坊是谁的还没有搞明白,只不过迫于吕柘的权势,不得不听命于他,对于这样的好消息也没什么在意的。魏斌和钱掌柜却心里明白,不就是损公肥私的手段吗?不过也只有县尊大人干的出来,钱掌柜立刻嬉笑着说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小人跟着大人干,那是一定错不了的。”
魏斌却高兴不起来,冷着脸说道:“江浙一带的商税乃是朝廷的根本,大人这么做……。”
吕柘心里一凉,眼前的这三个人都是他所依仗的,但却又有所不同,魏斌是因为理想才跟自己一起办纸坊的,虽然他的理想经过了自己的引导,钱掌柜心中只有利益,他是自己用钱雇来的,寇老汉是个老实的手艺人,他肯跟着自己办纸坊,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的权势。相比较起来,吕柘更加在意魏斌,随即哈哈一笑,说道:“是我说的太匆忙了,府尊大人的意思是,纸坊初设,诸事艰难,朝廷暂且缓收商税,待纸坊步入正轨,再行征收商税,这也是朝廷的一番爱民之意。”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倘若朝廷能在此时暂缓商税的征收,的确可以彰显朝廷关心民生的善意,况且魏斌也在纸坊里倾注了热情和心血,吕柘这样一解释,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几个人边吃边聊,说起纸坊的事情,钱掌柜说道:“这几日已经有七八个学徒能够独立在浆台上抄纸了,且手艺丝毫不比师傅差,晾纸的墙壁每天都贴满了纸,晾干的纸刚刚被撕下,就立刻有刷好的纸贴上去。那些手艺精湛的老人手没了徒弟,反而不会干活了,吵嚷着还要继续带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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