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鲜血玉津园(1 / 2)

韩侂胄的轿子走的远了,韩眐突然说道:“怎么我今日眼皮使劲的跳,心里也慌乱的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知是什么兆头。”说着,轻轻的揉着眼皮。

吕柘说道:“许是你昨夜没有睡好,今天又起的早,这会还有些困倦吧!”

韩眐眨动眼皮,忽然会心一笑,说道:“兄弟说的是,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男孩甚是顽皮可爱,站在一朵荷叶之上撒尿,我将他抱在怀中,他却叫了我一声‘爹’,此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韩眐结婚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去年以监军身份奔赴楚州,回来时得知妻子已有数月的身孕,这时侯在梦中有一个男孩叫他爹,自然是个好兆头。

吕柘拱手称贺,说道:“恭喜兄弟得了一个公子。”

韩眐哈哈大笑,一脸的得意之色,说道:“倘若真如兄弟所言,我能得一个男孩,定要与兄弟的千金结为秦晋之好。”两人翻身上马,缓缓的往回走。提起如意,吕柘不禁忧心起她的病情,不知她此刻好些没有。韩侂胄已经进宫,想来事情再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正要与韩眐告别,回去看望如意。忽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管家慌张的跑过来,叫喊道:“少爷,少爷,殿前司的兵士将老爷挟持了。”

韩眐大惊失色,回身问道:“你说什么?”

管家惊魂未定,喘息着说道:“府里的王三跟着老爷上朝去,刚才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说是还没走到半路,突然被一伙禁军士兵拦住了,领头的将军是中军统制,代管殿前司公事的夏震,说是奉了皇上的口谕,请老爷到玉津园去,老爷不信,他们就强行劫了轿子,往玉津园走,王三瞅了个空子跑回来报信。”

韩眐怒喝一声,说道:“鼠辈竟敢犯上作乱。”调转马头,向着韩侂胄上朝的路飞驰而去。突然的变故,也让吕柘一下乱了分寸,兵士作乱,劫持大臣,不知他们有何诉求,若只是为了入江淮作战的事,或许……。眼见韩眐疾驰而去,连忙跟上。

玉津园是皇家园林,与皇宫相隔不远,一条运河将其与百姓的居所分隔开来,韩眐纵马飞奔,不多时就看见百十名士兵拥着一顶轿子快速向玉津园走去,只是隔着运河,虽然看的见,却冲不过去。

韩眐扬鞭大喊道:“夏震匹夫,快快将家父放下,还能饶你不死。如若不从,定当将你凌迟处死,碎尸万段。所从兵士,满门抄斩。”运河不过丈许宽,韩眐的话那些兵士都听的清清楚楚,听说要满门抄斩,不由得都有些犹豫。

夏震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擎在手上,大声说道:“圣上御笔亲诏在此,要我等诛杀逆贼韩侂胄,倘若有人胆敢违抗圣命,不遵从本将军号令,小心诛灭九族。”兵士们面面相觑,原来这边更狠,要诛灭九族。

韩侂胄从轿子中钻出,指着夏震的鼻子骂道:“小小统制,竟敢矫诏乱命,圣上龙体有恙,何人能擅动御笔,快快低头认罪,还可保全狗命。”几个铁了心跟随夏震的兵士挤上去,拉扯住韩侂胄的衣服,想要将他塞回轿子里。

韩侂胄扶着轿子勉强站立,努力保全高高在上的极品大臣架势,喝道:“夏震,你不过是禁军中的一个小卒,若非当初老夫有心栽培,如何能有今日,你却反倒恩将仇报。”

夏震咬着牙狞笑,隔着丈许远的距离,脸上抽搐的肌肉清晰可见,目光中渐渐充满了杀机,吕柘知道,他正在下最后的决心,急忙喊道:“夏统制,莫要冲动,以免断了自己的后路,太师乃是朝廷重臣,岂可轻易获罪,你可要当心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事。”

这番话一说,夏震果然有所顾忌,晃动手中的圣旨,喊道:“圣上御笔,诏韩侂胄至玉津园中,若有不从,当即诛杀。”

韩侂胄说道:“圣上龙体有恙,正在宫中休养,怎会到这玉津园来。”突然抬高声音,喝道:“夏震,你矫诏乱命,可知道已经犯下了欺君之罪。”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一点也不糊涂,知道皇帝绝对不在这玉津园中,也知道夏震犯下的是欺君之罪。

夏震嘿嘿阴笑,声如夜枭,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只是不说话,从身后摸出一把铁锤,提在手里,一步一步挤过来。韩侂胄的话在紧要关头提醒他,他已经选择好了阵营,所作的一切也不容许他后退,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也只有拼死向前了。

吕柘拉住韩眐的手,说道:“公子速去找陈相,请他发兵玉津园,营救令尊。”抬头看见夏震一步步的靠近韩侂胄,知道事情紧急,大喊道:“夏统制,朝堂争斗与你何干,大宋朝立国数百年,何曾诛杀过一位极品之臣,你可要想清楚,莫要做了别人的替罪羊!”

韩眐忧心父亲,怒喝一声,骂道:“夏震狗贼,你若是敢伤及家父一根头发,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段。”打马就走,想要绕过前面的石桥,去解救韩侂胄。

夏震一步步的走过来,目光如刀,兵士们纷纷让开,韩侂胄感觉到危险,喊道:“我儿,速去宫中面圣,请圣旨来救我。”说完,跌坐在轿辕上,此刻生死就在旦夕之间,再也没有了往日了威严,拼命的向后躲避着,脸上充满了惊惧,说道:“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当朝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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