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皇帝和四阿哥奕詝、六阿哥奕欣、七阿哥奕譞、八阿哥奕詥、九阿哥奕譓等人都留在北京城未走,以示同粤匪死战以保社稷的决心。当然谁也不相信这六位真的会学崇祯皇帝来个君王死社稷。真要苗头不对,一准会溜之大吉。
但是惠亲王绵愉可不能让道光和五位阿哥有哪怕是一丁点儿殉国的风险。因为他们仨一死,最有资格当大清朝皇上的就是自己和惇亲王奕誴,后者是道光皇帝的第五子,不过已经过继给了道光皇帝过世的弟弟绵恺,袭了惇亲王,眼下正在盛京。因而在名分上并不比惠亲王更有资格继承皇位,而且这位惇亲王为人粗鄙荒唐,书读得也不好,很不受道光皇帝的喜欢。而且在宗室内部的名声也不大好,总喜欢装老百姓满北京城溜达,跟一帮不相识的劳动人民打成一片儿,没有一点王爷的样子,更别说当皇上了。所以手握二十几万重兵的惠亲王绵愉,到时候可就是大清朝的万岁爷了。
“僧贝勒,咱们得往彰德府派援兵,无论如何不能让粤匪靠近京师。”惠亲王绵愉难得做了回决定。
“可派多少兵合适?”僧格林沁想了想,明白了绵愉的心思,便没有提出不同意见。
可是派多少兵合适,却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因为粤匪的进攻方向未明,虽然打下黄河北边的两个县,但并不代表就会一路向北。从军事角度来说,甩开开封的清军主力直接去打北京城是极大的冒险。因为北京这样的坚城根本不是短期内能打下来的。到时候粤匪顿兵坚城之下,开封的二十几万清军再从背后进攻,可就是腹背受敌的窘境了。所以粤匪攻打原武、阳武二县多半是佯攻,想要分散清军的兵力,以便各个击破。
“王爷,现在粤匪据了内线,还握有主动,战于不战都操之敌手。”僧格林沁皱眉道,“若用一部增援,有可能为敌所破,若全军北上……这开封城谁来守?”
“开封不要了,就把粤匪堵在彰德府如何?”
僧格林沁摇摇头:“开封一失,黄河以南可就丢干净了(此时黄河夺淮入海,所以山东在黄河以北)。”
“全军往攻郑州,与贼一决死战如何?”傅方提出建议道。
“一决死战?能有几分把握?”僧格林沁看了傅方一眼,“举国的精锐都在咱们手里,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咱们这些人更是百死莫属!”
“这也不行,那也不好,该怎么办啊?难到要眼睁睁看着粤匪北上?”惠亲王绵愉急道。
“先得探明粤匪动向再做计议。”僧格林沁看着傅方吩咐道:“春荣,我把正白、镶白、正蓝、镶蓝四个旗的马队都交给你,你带着他们渡河北上,如果遇到粤匪偏师就击溃他们,如果遇到粤匪主力就想办法骚扰迟滞,明白了吗?”
傅方看了眼惠亲王绵愉,见后者点头应允,便大声道:“末将领命!”
僧格林沁顿了下,又对曾国藩说:“涤生,你带着属下的3万湘勇往郑州去试探一下,不要去攻城,在郑州城外远远驻扎即可,如果遇上粤匪大队就立即退回来。”
曾国藩缓缓点头:“下官明白了,须得探明粤匪大队所在才好从容布置。”
听着曾国藩的话,僧格林沁放心地点了点头。这一回大战的规模可以说是三藩之乱后所未有。直接投入战场的清军和粤匪的总兵力恐怕在60万上下,战场更是横跨黄河两岸。所以要搞清楚对手的动向就很不容易了,这不知彼的仗,僧格林沁可不敢再打了。
……
此时此刻,郑州城外,滔滔黄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