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都是朱济世交待的。无论李宗羲等人请愿的内容多么不合他的心意,这几个人总归是新明历史上第一批向皇帝请愿的臣民。他们的名垂青史是一定的,而且《钦定大明宪法》的严肃性也将在这次请愿活动中得到正实。所以朱济世无论如何都不会拿他们几个怎么样的,顶多就是永远不给他们官做罢了!
……
“今天有人递交了请愿书,叫做《请皇上尊名教禁邪说停新政及中止征伐安南折》,要朕禁了西学,停了新政,也别再征伐安南不臣之国了。连南洋兰芳国也不要了,只管关起国门做弱国,等西方列强再来第二次、第三次鸦片战争!诸卿以为如何?”
谨身殿内,朱大皇帝正捏着刚刚收到的请愿折子侃侃而谈,不过容色却没有半分恼怒。李宗羲等人请愿虽然会让很多士大夫出身的官员在心底里面产生认同感,但是他们也知道国家不能真的按照这个请愿折行事,要不然就等着亡国吧!
朱明的官虽然容易做。但是真正掌权的大员却没有迂阔之辈,即使是儒臣,也讲究经世致用。而且现在朱明的文武官员已经多达近30万!数量比满清至少多了六七倍,且待遇优厚。如果不是新政带来的财政收入。朝廷是无论如何养不起那么多官员的。
所以这30万大明官员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新政的受益者,再进一步,整个东南八省士绅的中间力量,也都是朱济世新政的受益者——虽然他们反对西学,但是却不肯放弃和新政给他们带来的利益,的确是极为矛盾的一批人。
但总得来说,他们得到的利益是是实实在在的,对西学和新政的不满是感情上的,都是虚幻的东西。谁会为了这些虚幻的感情而放弃实实在在的利益呢?这样的人靠孔子的圣贤书是教不出来的。因而朱皇帝现在才会一次次的挑战这些儒生士大夫对新政容忍的底线。
“皇上,臣以为李宗羲等六人的上书虽有失偏颇,但是本意还是为国着想的。”左宗棠第一个站出来表态,他有个左骡子的绰号,可想而知是个不大会隐藏自己想法而且脾气急躁之人,所以朝会当中常常第一个出来发言。而他今天第一个出来发言就是想保“六君子”的,六君子毕竟是为名教请愿,是得到天下读书人的同情,如果朱皇帝拿他们开刀,不但是自食其言,而且还会背个闭塞言路的骂名。今后大概没有人再敢来请愿,而请愿又是地方民众表达自己意愿,对抗某些不法贪官的最后手段!
右丞相郑洪也附和道:“臣也觉得这几个士子的本心是好的,皇上不如招他们入朝为官吧。”
朱济世嗤的一笑,他明白郑洪的想法,给这几个“君子”一个官做,招安算了,省得他们整天在报纸上唠叨。
“朕不会给他们官做的。”朱济世摇摇头道,“朕知道他们都是想做官的,但是朕偏偏不给他们官。他们要做官,可以领导四川士子向朕请愿,请开科举,行宪政嘛!到时候他们无论是考试还是参选立宪议员都是手到擒来的。”
郑洪摇摇头不再说话,朝堂上面就这样沉默了下来。不用说,满朝的儒生官们都是同情六君子的,而朱皇帝看来是想给这六人一点苦头的,可是却不想背昏君、暴君和言而无信的恶名。
就在场面尴尬的时候,外交部尚书吴春秋忽然出列奏道:“安南国使者阮福洪依已经到了广州,还提出向我大明称臣,外部该如何回应,请皇上示下。”
朱济世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阮福洪依现在才来已经是晚了……而且他们阮朝当年为了打败西山朝已经和法国签了卖国条约,却一连几十年不肯履行,他们那个时候也没把自己当成是中国的藩臣,这个藩臣无外交的道理大家不会不明白吧?现在岘港让法国人占领了才想起来要大明庇护,实在是晚了。吴卿,你给广州去电,和阮福洪依说,我大明不会单独和越南媾和,如何越南真心求和应该同法国、大明一起谈,不要想着以华制夷,我大明不是给越南当枪使的!另外,也可以和阮福洪依明言,我大明和法兰西都没有灭亡越南的意思,对于阮朝的统治,我们都是希望维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