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鸿翙的眉头微拧，这个苗沛霖想在山西巡抚任上做到死，这山西人的罪可有的受了。

苗沛霖忽然又道：“振羽，你们山西人在蒙古的根基很深，是吧？”

毛鸿翙道：“是的，他们广东人下南洋，我们山西人走西口，蒙古还有同俄罗斯国的贸易都是我们山西商人垄断的。过去，东北也是我们山西商人的天下，不过现在……”说着话他就是一叹，山西商人过去得满清信任，才有如此的辉煌，而今大明却很不待见晋商啊。

“同蒙古和俄罗斯人的生意是大盛魁最大吧？”苗沛霖皱眉道。

“是大盛魁。”毛鸿翙知道苗沛霖因何皱眉。因为大盛魁虽是晋商，但是其根基却不在山西而是在内蒙古的归化城。那里可不是苗沛霖的地盘，甚至不在大明朝的管辖之下，渤海国和太平天国也管不着那里，算是个三不管地方。明面上是由当地的蒙古王公和黄教喇嘛联合统治，背地里很可能是大盛魁在操纵。这个大盛魁和大部分能够做大的晋商一样，也是抱着满清王朝的粗腿起来的。不过大盛魁崛起的较晚，和大明朝没有什么仇恨，而是在准格尔战争中充当清军的承包商而迹的。后来便以归化和库伦为据点，经营外蒙古和俄罗斯的贸易。到道光年的时候局面已经很大，据说蒙古草原上所有的王公都欠了大盛魁一屁股的债。

“如果有大盛魁帮忙，平蒙古该是易如反掌的吧？”苗沛霖望着毛鸿翙，笑道，“大盛魁的那些人，该知道厉害了吧？”

毛鸿翙哪里不明白苗沛霖的意思，忙连声道：“卑职这就走一趟归化，将大盛魁的掌柜带来太原城拜见大人。”

苗沛霖点点头：“好吧，快去快回。以后晋商就是蔚字号和大盛魁两家的市面了，另外，老夫再保举个归化知府的差事给你做。”

毛鸿翙躬身一揖：“下官多谢大人栽培。”

……

玛丽亚堡马场，朱济世又在骑马，不过陪同之人却换作了一位蒙装佳丽，正是土谢图汗的千金奥云塔娜。当日奥云塔娜到达八卦堡后立即表明了身份，曾国荃和焦亮自然不敢怠慢，遣专人护送她到了辽阳，紧接着又由彭玉麟陪同她乘坐“大明山”号战列舰到了应天府。不过到了应天府之后却没有立即入宫为妃，甚至连紫禁城都没进去，而是被安置在了玛丽亚堡，和玛丽亚的心腹女官阿莱德莱做伴。倒不是因为朱皇帝看不上她的相貌，而是皇帝做得久了胆子就小了，这个奥云塔娜是自称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人家不是土谢图汗的女儿，而是奕欣派来的床上刺客，那可真是死得太冤枉了。

所以才任阿莱德莱陪着她住在玛丽亚堡，顺便在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结果这个蒙古小丫头居然喜欢上玛丽亚堡了，因为这里虽然没有朱大皇帝，但是却有几十匹纯种的阿拉伯骏马。这可是阿拉伯人花了上千年时间人工培育出来的宝马，不知道比蒙古草原上的散养马强多少倍。奥云塔娜立即就全身心投入到骑马、遛马、喂马的弼马温生活中去了。

在确定了奥云塔娜不像西贝货后，朱皇帝才和玛丽亚一起到了玛丽亚堡，预备晚上来个一人双马。这会儿则让奥云塔娜陪着他遛马，顺便联络一下感情。

不过奥云塔娜却一路都在念叨“马经”，真不愧是马背民族的女儿。

“……陛下，您的这些骏马虽然看上去比蒙古马强壮，力气很大，冲刺的度也很快，简直和风一样迅。但是却不适合用来作为战马，只能用来赛马和观赏，如果您想用它们去征服蒙古草原，一定会大吃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