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付同的亲兵到底参加过不少阵仗,倒也习惯这样的场面,领命之后立即扑向了城墙上的各条下城的马道,拦住了那些试图逃下城墙的新丁,二话不说抽刀就砍,当即便砍翻了几十个试图逃下城墙的新丁,逼得剩下的那些人不得不掉头回到城墙上抱着脑袋趴在了垛口下面。
攻打徐州城所遭遇的抵抗比起预料中的要弱许多,偌大一个徐州城,居然战前准备如此不充分,让高怀远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说起来不应该呀!陆付同好歹也是早年抗金的一个头领,岂能如此无能呢?城上的抵抗弱的让他不敢相信,一通砲石砸过去之后,就看到城墙上乱成了一窝蜂,起身抗击的更是寥寥无几,让人觉得可笑。
这其实也就冤枉了陆付同了,这其实也难怪陆付同无能,而是他在城中能战之士实在不多,而且李全之死也打击了他们的士气,让不少人看不到能获胜的可能性,而且李全在筹划防御楚州城的时候,调集的都是精锐,重要的重型武器他基本上都调往了楚州、宿迁等城,而宋军自从发兵之后,先是打宝应县,接着打楚州,后来打宿迁,场场都可以说是恶战,当遇到了抵抗力差的徐州之后,高怀远他们就觉得太轻松了点了。
“敌军如此不堪一击,给我继续猛砸他们一个时辰,然后开始发动强攻!最好今天就打入徐州城,我给诸军亲自庆功!”高怀远马鞭一挥,指着徐州城对手下将士们说道。
众将齐声哄然应命,然后各自开始下去准备,将云梯车、飞桥、飞梯、壕桥车纷纷朝前推去,进入到了待发的位置上,而那些操砲的兵将们,更是干的热火朝天,现在他们操作这些回回炮,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无论是准备时间,还是发射的精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百多部抛车此起彼伏,不断的将石头砸向城墙,直砸的城上的守军不敢露头。
而且城外的那些床子弩也不含糊,操作他们的兵卒们各个抡光了膀子干了起来,反正这么远的距离下,守军也没奈何他们,穿着甲胄实在耽误事,床子弩被一次次的用绞盘张开,兵卒们将一根根长矛一般的踏蹶箭放在床子弩上,瞄准城墙不断的发射,这玩意儿可是攻城利器,指望的不是让这些箭摧毁城墙,而是将这些踏蹶箭成排的钉在城墙上,逐步从下至上排布到城墙上面,以备为接下来攻城的将士们脚踏着它们登上城墙所用,要么就给它们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叫做踏蹶箭了,十几张床子弩轮番发射,很快就在城墙上钉上了不少的踏蹶箭,形成了十几道通往城墙上部的梯子。
姜海将一把弯刀在手中挽了个刀花,然后插入到了刀鞘之中,回头对身后的那营手下嘿嘿笑道:“一会儿看咱们的!钩枪都准备好了,后面的飞钩也都准备好了!一会儿跟着我上,奶奶的,今天咱们要第一个登城,别让那些武生营的小子们看扁了咱们!破虏营必胜!”
身后的那营将士也立即跟着他振臂高呼道:“破虏营必胜!”声音如同滚滚沉雷一般的在城外平地滚去,声波撞击在了城墙上,四面传开。
“小子们!你们看看人家破虏营的气势!娘的,别都装孙子了!一会儿和他们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你们厉害还是他们破虏营厉害!哈哈!”汤振骑在马上,对着手下的几个营指挥使叫道。
几个军官也都笑了起来,回到各自营中,抽刀大呼了起来,一时间单凭他们这些叫声,就基本上能辨清到底都有什么营队要参与到马上开始的攻城行动中了。
听着城外滚雷一般的吼声,守军各个都听得心惊肉跳,加上不断在城上落下的砲石的震动,一些人躲在女墙下面瑟瑟发抖。
陆付同现在知道李全为何会败了,而且还败得那么惨了,城外的这些宋军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些贪生怕死之辈,而是一支十分悍勇的兵马,他不由有些绝望,他也想叫点什么,鼓舞一下士气,可是张了张嘴,却没找到什么词,于是干咽了一口吐沫,骂了一声:“这真他娘的见鬼了!”他忽然担心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晚上派人突围求援了。
于是陆付同小声招呼过来一个亲信手下,附耳过去对他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挥手让那个人下到城中,自己小心伸出脑袋,在垛口的瞭望孔看了一下城外的宋军,觉得这徐州城恐怕是守不下去了……
眼看抛石车和弓弩手将守军压制的抬不起头,宋军更是士气如虹,众将士纷纷竖着耳朵倾听着,期待着战鼓声鸣响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一阵鼓声开始响起,这是开始攻城的信号,姜海将手中钩枪朝天一举,大吼一声道:“破虏营!随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