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夏心夜释然了。

心底对于夏德昌的所有恨，都烟消云散。

因为她想起了小时候，外婆在她耳畔尝说过的一句话。

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凡事不要做得太绝，得给自己，和他人，留一条后路。

子弹尽了，枪也落了。

转过身，夏心夜平静无波澜的凝视着那个始终就站在她身后静静注视着她的冷酷男人。

他，给了她生，也一次又一次，将她护在了身后。

可是夏心夜万万想不到，厉天爵也用他的实际行动，给她上了颠覆性的一课。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在最后给夏德昌一枪，结果了他。

可令他们失望了。

她并没有。

不仅是因为自己在最后一刻，看到夏德昌彻底崩溃的模样心软了，也因为，她不想做个双手沾血的杀人犯。

“小夫人？”

黑眼镜捡起自己的宝贝枪后，面对夏心夜，不再用调侃的语气，毕恭毕敬，上前唤道。

在他看来，刚刚爵爷的小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令他觉得值得尊敬的。

仇而不杀，这个，他做不到。

“什么？”

微微一愣，夏心夜面无表情回眸望着黑眼镜，眸光中，透着疑惑。

“这么说，您是真不打算解决这老头了？”

“你不觉得，对于夏德昌来说，死了才是解脱，生不如死，才是真正的痛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