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听你妹妹的。”张盛急忙辩解道:“我就是去到农业大学给人家客串讲过几节课。主业还是在农村指导农业生产。”
“那也不错啊。”张振华道:“您本身就是农科大学生,在延安和解放区长期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可以说是理论和实践经验都很丰富,教学生一定没问题。”
张盛摇了摇头,“离开学校这么些年了,一些理论知识早就记不住了,而且有些知识和我上学时候学的已经不太一样了。每次上课前,我都要仔细地看几遍书。”
张振华笑道:“这才真叫‘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张盛笑骂道:“臭小子,少拿你爸我开心。”
张振华道:“咱们国家自古就是‘以农为本’,只可惜是农业大国不是强国。几千年固有的保守思想、小农意识、再加上连年的战乱,让本来各方面科技就不是很发达的中国农业技术基本还停留在几百年前。爸,您的任务很艰巨啊!”
张盛道:“你说的这些我比你懂。听说苏联正准备派一些农业技术方面的人才到咱们国家来,估计情况能好一点。”
“啊?”张振华一愣,“爸,我不知道您现在管着多大的事、有多大权力、能不能见到高层领导。不过我提醒您一句:外来的和尚不一定会念经。”
张盛一愣,“儿子,你怎么这么说?”
张振华道:“苏联的土壤和气候条件跟我们不一样,适合他们的不一定就适合我们。而且苏联地多人少,再加上广泛使用农业机械和畜力,基本上属于粗放型的农业。而咱们国家是人多地少,虽然是靠天吃饭,但历来讲究精耕细作。所以,爸,到时候您心里可要把握好了,别为了什么两国友情就全都听人家的。”
张盛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我记下了。”
方冬梅道:“儿子,听你的言论,对苏联好像不太满意似的。”
张振华毫不避讳,“没错!我对苏联确实不太满意,尽管我和妹妹在那儿学了很多知识,但这个国家的一些做法我非常不喜欢。特别是那个斯大林,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言九鼎的皇帝。在他领导下的苏联就是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老大,周围所有的小弟都必须听他的才行。我曾经对**说过,斯大林是乱世之枭雄不是治世之能人。在他这么个坏老师的教育下,不知道能教出几个坏学生。”
方冬梅叹了一口气,嘱咐道:“儿子,这种话你到外面最好别讲。”
张振华一笑,安慰她道:“爸、妈,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张盛岔开了话题,“儿子,你过几天后是不是还要回朝鲜?”
张振华点了点头,“别看现在已经停战了,不过最后的协议还没有正式签。现在不管是美国还是金胖子,都想趁这个空当多占点地盘,恐怕这仗还有得打。”
方冬梅斥道:“儿子,你又这么说人家金同志!”
张振华撇了下嘴,“那有什么?要是没他这仗还打不起来呢。刚才我说斯大林是个坏老师,这个金……同志就是一个典型的被教坏了的学生。”
“行了,别说了。”方冬梅打断了儿子的话,“时候不早了,你们爷儿两个去睡吧。”
南屋中,张振华原先的单人床早已经被张盛改成了双层床。张盛道:“自从你去了朝鲜之后,我就找人钉了这个一个床,怎么样?还不错吧?”
张振华问道:“爸,咱俩谁睡上面啊?”
“我是你爸,当然我在你上面了。”
张振华道:“爸,您岁数也不年轻了。这床又这么陡,爬上爬下的不合适吧?”
张盛想了一下,点点头,“你小子有点孝心,那你就睡上面吧。”
父子两个躺好之后,张振华问道:“爸,罗奶奶去世的事,您和妈怎么没告诉我?”
张盛叹道:“翠花这丫头跟你说了?我和你妈是怕你分心。你虽然在后方,但工作同样重要。你这孩子有的时候爱感情用事,我们怕你一激动又犯什么错误,就以咱们全家的名义把钱寄去了。”
张振华叹道:“让您费心了。等打完了仗,要是有时间,咱们应该去看看她们。”
“是啊。是该去看看了。好了,别多想了,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