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抬起头,呆了一呆,自己在曹营年许,张合是唯一重视自己的人,但也有数月未见,却不知这一回见自己所谓何事,当下放下手中的差事,跟手底下的一众计吏吩咐了几句,出了军帐,跟着那士卒往张合所在地而来。()
王平兵不识多少字,但似乎天生对一些事务有深刻的见解,比如他掌管的后勤粮草辎重一事,他并不去看账簿,只凭着手底下的一干计吏的口述,他便能清楚的厘清一干数目,不得不说这是寻常人少有的才干。
王平心中忐忑,他知道张合对自己的才气十分器重,数月未见自己,此刻召见,极有可能要委自己以重任,男子汉大丈夫,谁又愿意与那仓帐的粮草辎重打一辈子交道?
不多时,士卒领着王平到了一座毡帐前,向内禀道:“将军,王校尉到了!”
“让他进来说话!”帐内响起了一股让王平感觉十分熟悉的声音,平复了心情,正一正身上的衣甲,尽管看上去十分寒酸,但是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职业军人。
“后军假校尉王平拜见将军?”王平进了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嗯!子均无须多礼。”张合亲自上前,托起了王平。
看了看王平,张合笑道:“怎么样?粮草的腐味有没有腐蚀了你从军的雄心?”
王平心中越发肯定,这是要起用自己的征兆了,当下一肃面容:“卑下不敢或忘使命,每ri勤奋练武,推演兵略,不敢懈怠!”
“嗯,我听后军的将军们都夸你粮库掌理的十分得力!怎么?这是想要做一辈子粮官吗?”张合自案上拿起一副羊皮卷地图,缓缓摊开,悬挂在案侧的木架之上。()
“卑下只是居其位谋其事,不敢尸位素餐!”王平俯首道。
“好,好一个居其位谋其事。我军中再多几个似王校尉这般的人物,何愁天下不平?”张合赞道。
“来,看一看这汉中之势,与本将说一说。”张合朗声道,拉着王平到了地图前。“时下局势微妙,我军极为被动,被迫缩守于阳平关、定军山及走马道一带,虽说两军处于均势,但如何能解当下局势才是关键,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久守不失,若一旦防线为蜀军所破,倒是怕是要全线崩溃啊!”
王平平素自各个将军的口中或多或少都听闻了一些事,比如前晚,夏侯将军甚至亲率人马袭击了蜀军大营。
皱着眉头,仔细组织了自己平时的一些琐碎想法,王平缓缓走到了地图前,他本就是巴西宕渠人,是以对汉中、巴西、梓潼一带的地势十分了解,可说是了如指掌。
张合看着这个青年人,当他站在这个地图前,仿佛整个人的气质立时便的不同,仿佛一柄时刻待出鞘的利剑一般让人不忍直视。
王平缓缓道:“时下两军局势趋于均势,蜀军势大,但亦是无法突破我军防线,双方都在寻求敌军的破绽,我军昨夜已然是尝试过,但显然收效甚微,蜀军只是损失了少数人马。下面我想,以刘玄德这纵横天下的枭雄的本事,必然要寻机打击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