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过回廊,过了垂花拱门,便有一处小院落,小桥流水,垂柳假山,样样俱全,四四方方的十分雅致。
蒋子宁引贾琏进屋。
屋内书香浓郁,设有贮书处。临窗有一檀木大案台,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些书信,还摆放着一盆兰花。
显然这是一间书房。
贾琏环视屋内一周,并没有看到有别人。
贾琏不解地看着蒋子宁:“你所谓的贵人是?”
“他啊,他就是我的贵人。”蒋子宁说着,就跪在那盆兰花跟前,哀声叹气起来。
贾琏见他这副熊样,眉毛一跳,转身就走。
蒋子宁呜呼哀哉了半天,忽然现屋里没人了,赶紧追上去把贾琏又硬拉了回来。
“还是不是兄弟了?怎么说走就走。”蒋子宁不忿又委屈地抱怨。
贾琏浅吸口气,跟他耗耐心,“你家老太爷的书房岂是外人随便进得?”
“诶,你怎么知道的?”蒋子宁纳闷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贾琏这小子竟然就看出来了。
“桌上的书信,”贾琏拿看傻子的目光打量蒋子宁,“有事就说,别拉拉扯扯,我没心情浪费时间。”
他和自己说话竟然是浪费时间!
“好毒!”蒋子宁捂着胸口,恍若受伤的模样,“其实我今天请你到这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这盆兰花。皇上赏的,老太爷奉若性命一般,这不,兰叶上不怎么长了枯点子,老太爷心情不畅,搞得我们全家都跟着遭殃。”
贾琏扫一眼桌上的那盆春剑兰花,其实他刚进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盆花。花朵艳红,十分耀目,叶姿丰腴,风韵高雅,且香浓味纯,应该是最名贵的川兰名品,其价格必定十分昂贵。若是换做在现代,至少价值几十万。
贾琏凑近了看两眼,现兰花外层叶子上确长了几个淡褐色斑点。这种病于兰花来说再平常不过了。
“嗯,的确是病了,你好生找个人照看吧。”贾琏说罢,就负手迈大步离开。
蒋子宁没料到他又走了,赶紧追上去,这次他还想拽贾琏的手。贾琏突然抬起胳膊,侧身退了几步,和他保持了距离。
“琏大哥,你这样就太不够意思了,别见死不救啊,我知道你会养兰花。”
蒋子宁将他听来得传言讲给贾琏听。
贾琏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往自己的兰花上头喷了点波尔多溶液。这么点的小事儿竟然能传到府外蒋子宁的耳朵里。
贾琏感觉到自己的*受到了侵犯,怒斥蒋子宁:“都闲着没事儿干了么,整天就会动嘴皮子传八卦!有这功夫就该下地种田去,干点实事,为国家粮食不足和百姓的温饱问题贡献一份力量。”
蒋子宁闻言懵了,愣愣地看着贾琏,眼睛睁得老大。
天啊,他好像幻听了,纨绔好色的贾琏竟然说什么关心百姓民生的话!?
蒋子宁抠了下耳朵,满脸震惊的示意贾琏再把话说一遍。
贾琏冷笑着白他一眼,转身就走,只给他留了一阵清风。
蒋子宁表情呆滞许久……
平原侯与荣国府都是当年开国有功的勋贵世家,如今家风相近,臭味相投。贾琏看不惯这些膏粱子弟胡闹,宴席吃到一半,便托辞身体不适告辞。
他刚上马车,迎面就看见蒋子宁那张欠揍的脸正对自己笑。
贾琏上去就一拳头打在了蒋子宁的下巴上。
“啊啊啊,好痛,牙齿都麻了。”蒋子宁捂着嘴哭嚎起来。
“滚下去。”贾琏对于蒋子宁没礼貌的印象已经深入骨髓,完全没有改变的可能。
“好兄弟,你就帮帮我吧。我家老爷子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每日最大的盼望也就是瞧瞧那盆春剑,这要是死了,便是我这个做孙子的不孝了。”蒋子宁说着就痛哭起来,“我爹去得早,我自小就是祖父……”
“闭嘴,花留下,人走,三日后来取。”
贾琏一脚把蒋子宁踹下车,便命车夫即刻驾车回府。
蒋子宁虽然摔了一跤,却不知道为啥,听贾琏冷冷地说那句话特别开心。大概是因为他冰冷而充满肯定的语气,反而令他格外相信贾琏能将兰花医治好的能力。
只要能把兰花治好,别说一跤,摔十跤他都愿意。
蒋子宁高兴地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转头就去追贾琏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