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大九年的八月至十月,整个天下似乎异乎寻常的平静,当不明真相的人还在感叹天下似乎重归和平时,浑然不知一场席卷天下的大战正在无声地酝酿、蓄力……这种宁静,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摘自南唐史官石砚所著《南唐书?林枫大事记》几乎是不约而同,从七月下旬起,天下各地都是以小热闹开头,然后就迅速陷入深深的平静,就像一个人打了一个大哈欠,伸了伸懒腰,然后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天下三个有战局对阵的地方是这样。
在最南端的潮州,一直围着潮州城的南汉士兵突然分批撤了回去,南唐大军原清源军副统军使张汉思有点吃不透南汉的意思,只得按照林枫离开前的嘱咐,牢牢把守住潮州和韩江以东地区,静观战局进展。
在南唐福州地区,与建州节度使兼侍中陈诲隔山对阵的吴越大军大张旗鼓地更换了部分驻军后,行径延续此前的乌龟战法,还是守营不出。陈诲就更不着急了,每日只是领兵训练,仿佛对面的敌人不存在一样。
在后周的绛州、隰州、慈州三州,王晏、韩令坤组织了两次大规模入山围剿,杀敌效果并不太好,也只得继续围山和全境清剿。接到王晏军情汇报的东京城并没有在意,责令他们尽快安排原三州难民回乡事宜。
但是,当汾河东岸各地难民迅速积聚起来等待过河时,本来就不多的过河渡船先后被炸掉了三艘,在难民营中也有两处营帐突然爆炸,爆炸时发出的巨大声响震住了无数人,“上天惩罚三州之民”的流言在难民营中迅速流传开来,除了极少数人想方设法渡过汾河回家外,绝大多数人再也不敢轻易渡河,只能眼巴巴隔河眺望自己的家园。虽然王晏、韩令坤随后加强汾河的警戒,呼吁百姓尽可以放心回归家园,但引民回家的工程整体陷入了停滞。
南唐周边的国家更是拿出了“我惹不起我躲得起”的架势。
这一段时间,后周、吴越、南汉三个国家基本上不再与南唐进行官面上的往来,仿佛大家互相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争执、不快和芥蒂一样。
因为楚国回归南唐,西边已经跟南唐接壤的南平依然是一副“天下人难奈我何、天下任我逍遥”的lang荡子模样,从来不理会身边蓬勃发展的“大块头”;再向西去的后蜀也似乎突丧失了与南唐交往的热情,继续躲进深山独成一统,自在悠然去了。
就连南唐内部,也基本上成了欲振无力的状况。
因为皇帝李璟和齐王李景遂突然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南唐朝堂上也被一股子懒散氛围给控制了,枢密使冯延巳等人本有意发起己方主导的新一轮变革热情,也在“大老板”的无精打采中悄然冷却了。
在南唐东都扬州,东都银行热闹成立了,东都留守唐镐算是名义上的行长,马彦宽、章仁方成为两位副行长,对外号称八百万贯资本金,同时在东都城内开建三座银楼,吸储、放贷、房贷等业务一并推出。东都城热闹了两天后就又恢复了平静。毕竟,这些银行主要是为富人服务的,而富人永远是少数派。
天下一直延续热闹的劲头的似乎只有寿州一地了。
八月九日,超级市场的建成开幕引发了全城轰动,所有百姓疯也似地支持自己拥有部分股份的摇钱树,林枫在《寿州商报》进行了前期预热宣传,特别宣布了头三天消费累计超过三贯钱者,从此成为寿州超级市场的会员,永远享受九折优惠的营销政策,更让市场的开幕变成了一场全寿州城的疯狂购物节。
在此前后,寿州科学院低调启动,自行车厂、钟表厂、煤球厂、玩具厂开业等隆重开业,看惯大场面的寿州人渡过了一场接一场的狂欢。而在城北的码头区,成天有各类大船往来,卸下各类货物和密封良好的麻袋,也成为寿州人每天司空见惯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