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北方军营的西侧,一群人正在营墙内观看西侧山丘上热闹的“夜间操练”,常州团练使赵仁泽恭敬地询问正一脸阴笑的鄂王、江阴节度使李景达道:“鄂王殿下,请恕在下直言,让常团练士兵这样子乱喊乱转,似乎只能起到扰敌之用吧?”
李景达笑着摇头,解释道:“如果你这样认为,只怕钱文奉那个老小子也会这样认为。这就对了!这次到寿州去,我从林小子身上学到了一个真理:打仗,就是永远不要让对方摸不透你究竟要干什么,关键时刻再出其不意,一举制胜。林枫收服楚国、平定清源都是这种简单而有效的战争策略,我也准备在无锡城好好跟钱文奉玩玩!”
“玩玩?”赵仁泽不由地低声喃语道。
李景达大笑着摇头,狠捶了赵仁泽一拳,方才说道:“老赵啊,你这个人做事够认真,为人够忠厚,但就是平常太板正了!古今往来,何事不是玩?只不过,有的人是玩女人,玩权术,有的人则是玩政治,玩战争罢了,别老这么闷行不行?”
据史载,赵仁泽本身是孤家寡人一个,周世宗柴宗率兵南下江淮时,吴越乘机兵攻击常州,他战败后被抓到了钱唐。但赵仁泽见吴越王钱弘俶死活不跪,反而怒斥道:“我大唐烈祖皇帝中兴唐朝,第一个与你的父王结好,曾一起向天地发誓睦邻友好,但你今天见利忘义,将来有何面目入列吴越先王的庙祠?!”被彻底激怒的钱弘俶直接拿刀砍了上去,伤口一直从嘴角到耳朵,血流了一地。不过,吴越丞相元德昭十分佩服赵仁泽的忠诚,寻来良药亲自为其敷疮。赵仁泽痊愈后就不知其所终了。
现在,因为林枫这只蝴蝶的突然出现,后周与南唐的大战提前打响,战局形势也完全与历史上不同,只怕再出现这个情景的可能性不大了。
赵仁泽张了张嘴,却没有话说,只是抬着看着自从寿州回来后性格就变得开朗许多的李景达。
“在寿州跟小林子闲聊的时候,他有一句话让我感触颇多,他说,打仗嘛,就像下棋,看起来旁观者似乎总比下棋者英明,其实只是因为旁观者清,所以,一支军队的领军者,必须能随时深入每一步棋局,也必须能随时脱离整个棋局,才能看得高,看得远,看得清!”李景达有些神秘地说道,“如果老赵你能跳出来寿州这个角落,看看整个天下的大局,就会发现咱们常州战局只是一副庞大棋局中极不起眼的小角落。但如果我们走得妙,完全可以成为影响整个棋局的一步妙棋!这场席卷天下的大战表面上看是周国、吴越、南汉三国围攻我大唐,但换个乐观的角度看,这场大战何尝不是送给我们一个千载难逢的、一举解决三个国家的契机?!”
赵仁泽面色惊愕,但一直微皱的眉头却慢慢地抚平了,静静地听着。
李景达一把揽过了赵仁泽,低声说道:“咱们三万人对他们四万,又有地利之便,能有多大难的?!放心,这一次我从寿州带回来了一些绝密武器,一定会让钱文奉栽个更大的跟头的!”
“莫非是那种特别厉害的震天雷?”赵仁泽不由地惊喜说道。
李景达伸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声说道:“不光是震天雷,还有别的惊天武器会陆续送来!”
赵仁泽不由地握了握拳头,整个人神情放松了许多。
李景达回头轻吼道:“好了,戏看完了,等会儿让猴子们休息一下再继续搞!咱们全部回去睡觉吧!”
随着李景达一声令下,南唐军营的火把全部熄了,观察到这个异象的吴越军营立刻更加紧张起来,派出了更多的人手巡逻军营前后左右。</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