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皇宫大内,御书房。
御案前的龙椅上仰坐一人,当然是朱由检同志了。
此时他脸带微笑,看着俏身而立的女儿朱微如,也就是柳如如。
“哼,父皇,您还笑……真不知您怎么想的。”
“朕当然要笑,现在内乱渐渐平息,民贼张献忠、高迎祥等相继受抚,李自成乱匪虽然最是猖獗,但近日在陕西也接连失利,已成了散兵游勇,当不足为虑也。至于大清连连侵犯我畿南、山东之地,有我朝兵部左侍郎卢象升坐镇此处,前几日刚大胜清军,朕放心的很。”
“因此您便举国选妃?”
朱由检嬉笑道:“现在不选妃,难道等为父七老八十么?连你在内,朕仅有四子三女,实在是愧对先祖。”
柳如如却是一脸正色道:“在江南一带,因为选妃,闹得鸡飞狗跳,百姓是怨声载道,而在西南,那王轩更是拿了鸡毛当令箭,竟然调动地方驻军,还是精锐部队神机营,这哪里是去‘选妃’,分明是去‘抢妃’!据我了解,对我朝忠心耿耿的沐启元,并非突然病死,而是被王轩抢妃之举气死,现在沐王府由沐启元的长子沐天波接掌,但他却因此与地方驻军的统领唐亮关系紧张,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父皇若不好好安抚,给沐王府一个公道,只怕西南要起乱局。”
“还有这等事?”朱由检一愣,显然不了解这件事,却仍是嬉笑道:“待我明日问问王轩,这简直是胡闹嘛。”
“父皇,因为这件事,我留意了一下王轩,他仗着舅父杨嗣昌是当朝兵部尚书,平日里目中无人,很是骄狂,在京城跋扈惯了,您让他去选妃,那是去给您添乱。”
“呵呵,王轩年纪轻轻,却是文武双全,骄狂一点很正常……”朱由检今天心情不错,不想在选妃问题上纠缠,话锋一转,却是调侃道:“如如,为父何时能见到那西门町?你把他夸的世间少有,**神尼也对他推崇备至,为父倒是很想见见这个你千挑万选出来的如意郎君。”
“父皇——他家遭灭门之仇,有很多事呢,我也不知他何时能来京城。”柳如如脸上露出一丝忸怩之色,却是掩饰不住眼里流露出的自豪,娇嗔道。
朱由检看到一贯眼高于顶,“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露出如此神情,也是老怀大敞,呵呵笑道:“朕看了谭孝旺的奏折,对他的观点和建议颇为赏识,朕已安排杨嗣昌等尽快拿出具体方案,特别是那半阙《沁园春》,寥寥数字,便将历朝帝王刻画的入木三分……”说着,朱由检露出一副颇为自得的神情,念道:“……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朱由检将这半阙词背的滚瓜烂熟,很显然,西门町那记隔空马屁拍的他龙颜大悦,心内得意,对西门町这个未曾蒙面的驸马爷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好。
柳如如看老爸洋洋自得的样子,也不忍心扫他兴致,便不再进言,而是岔开话题道:“父皇,自从将那地图截获,英扎吉便不知所踪,您派去大清的探子可有他的消息?”
朱由检摇了摇头道:“他应该还在我大明……对了,英扎吉有一女,叫英婷爱,前段时间来我大明后,现在却是回了大清,她身上有一块东西厂的紫玉令牌,我问了刘锦和赖水强,二人矢口否认,朕对他们说的不慎丢失之词,也没有追究,只是限令他们尽快找回,现在你已回来,是对东西厂进行清算的时候了。这件事,朕便交给你全权处理,为父也希望通过这件事,让你在朝廷上下立威,公开身份,别再藏着掖着了。”
“父皇,儿臣定不辱命!”柳如如躬身道,“只是……儿臣还想继续隐身朝野,谭孝旺是否与其兄弟赖水强同流合污,通敌叛国,儿臣自今没有眉目,另外,英扎吉在金陵的窝点也没能查出线索……”
“这些事交给锦衣卫,朕现在需要你……”朱由检却是一摆手,打断道,“也是为父忙于朝政,疏于管教,你兄慈烺虽为太子,但整日游手好闲,出宫厮混,你弟慈炯优柔寡断,不足重付,你妹徽娖一心空门,从不问朝中之事,而慈炤、慈焕皆年弱,朕现在唯一可依托之人,便是微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