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空蔚蓝透亮,万里无云,像是一块巨大无比的蓝宝石,通体上下都没有一丁点儿的瑕疵。
雪后的京城,空气质量又提高不少,都能够闻出一阵清澈入肺的感觉来,不过,清澈中会当夹杂着寒气入肺。
此时在宽敞的联合重案组办公场所,更是感觉冷飕飕的,除了没生起火盆,还因为四周被森严的氛围所笼罩。
大殿之上,已摆放着七张案牍,西门大官人作为组长居中高高而坐,左右手下,分别坐着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锦衣卫、东西二厂推荐的副手。
说实话,这联合重案组,算是集合了当今大明刑狱方面的砖家,西门大官人前世身为大律师,对审理、断案更是jing通,
但现在西门大官人却像个看客,极少说话,眼睛眯着,貌似有点魂不守舍,心不在马,完全将审讯之事交给了六个副手。
&.推荐的左副都御史黄帅,锦衣卫推举的佥事吴帆可是差了好几级,至于大理寺……更是寺卿宋磊亲自出马。
现在东、西厂在朝中ri渐势微,这种情况下,刘木辉一个东厂小百户就该学人家西厂的彭千户,摆出一副听审的姿态谦逊地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但此时,这厮却口沫横飞,气势凌人,俨然一副主审的架势。
“好一个凶徒,到了此时还敢狡辩……”刘木辉啪地一拍案牍,怒喝道:“来人,大刑伺候——”
“慢着!”刘木辉话音刚落,始终沉着脸没说话的吴帆却是在椅子上坐直腰身道。
“佥事大人,锦衣卫出现如此凶残之徒,下官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刘木辉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吴帆,冷冷一笑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难道还冤枉了他不成?”
吴帆却是没理他的讥讽,而是扫了一眼案牍前刚刚呈上来的“物证”——一件破烂不堪的血衣,嘴里淡淡道:“这虽然是小chun子死前所穿,也确是从黄永房-中搜出,但此事疑点颇多,本官倒宁愿相信他刚才申辩所说……是被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刘木辉闻听之下,却是笑了起来,“呵呵……下官倒是希望黄永不是凶手,此事也跟你们锦衣卫无关,不过,那人证罗国可是你们锦衣卫的人,据了解,他跟黄永向无仇怨,关系也一直不错,那他为何指证黄永呢?难道他为了重赏是诬陷黄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这厮说着,故意叹息一声,摇了摇,意思很明显,你们锦衣卫的人……人品真不咋地。
显然,“人证”戳中了吴帆的软肋,顿时让他哑口无言,只能是爱莫能助地看了一眼跪在案前的黄永。
黄永脸se苍白,浑身血迹,当是经过了一轮或几轮的大刑伺候,此时看到吴帆投过来的眼神,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恐慌,朝心目中一贯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的魏友亮连连叩头道:“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小的绝没有杀害小chun子……”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官倒要看看你嘴硬到几时?”一脸冷峻的魏友亮还没说话,刘木辉已是喝道:“来人——”
这次吴帆没再阻拦,而其他人也无意阻拦。大伙儿心里都明白的很,这次的案件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是宫廷争斗的产物,说到底,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太监罢了,到最后,这件事十有仈激u要成为一桩无头案。不过呢,既然皇上大发雷霆,组建联合重案组责令要查出凶手,那只好找个替死鬼……就看谁倒霉了。
而大伙儿之所以都愿意当“看客”,反而让官职最小的刘木辉“主审”,却是都抱着一样的心思:既不得罪人,又不树敌。最关键的,万一出现什么差错,自己大可以推脱。
也正因为此,虽然从黄永房=中搜出“物证”很是蹊跷,甚至是疑点重重,完全禁不起推敲,可大伙儿都选择了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