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译想了想,道:“大概是一百四五十里吧,在浿水的北岸,反正咱们顺着这条大江走,就肯定能到达那里!”
苏定方皱眉道:“咱们的士兵下船集结,休息一下,恢复体力,这就得到明天了,然后再赶一百四五十里的路去攻打小长安,胜算不大,几乎没有胜算啊!”
薛仁毅虽然莽撞,但却也跟着点头,道:“是啊,如果要突袭小长安,那怕是得三日之后的事情了。照现在的情况,估计高句丽人已经把咱们登陆的消息,报给了高句丽的小朝廷,咱们到了城下时,怕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苏定方叹气道:“莫说咱们兵力不足,就算是兵力足,围攻小长安怕也得一个来月的时间,各种攻城器械还都得充足,可现在咱们是什么都没有的!”
他俩说着话,一起看向王平安,等着王平安拿主意。事实上,苏定方敢于冒险,擅长以少胜多,打突袭战是他最拿手的本事,可现在他还并非是独自掌军的大将军,使用的是青州兵,要说直接去打,怕是薛仁毅会不答应,拖拖拉拉的反而坏事!
而薛仁毅却怕被包围,他奉命出征,是去打百济的,不是来打高句丽的,高句丽兵多将广,比百济强得太多,万一他被包围了,不能把青州儿郎带回家去,那可真是太对不起兄弟们了!
王平安咬了咬牙,看着远处,就见青州兵抓了两个活口,拖在马后,正在往他这边跑来!一摆手,王平安道:“就算是他们得知了我军到来,却也不可能立即得到具体数字的,而且各地的援军也不见得在一两天之内就赶到小长安。咱们既然来了,就得干一票再走。胆小不得将军做,要想得功劳,就得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
苏定方道:“要是王公决意突袭小长安,那末将就啥也不说了,誓死跟随!”
薛仁毅想了想,知道如果这时候反对王平安的决定,即使现在没啥,可回了大唐之后,也没他的好果子吃,说不定还得连累父亲。他挥了挥手里的大刀,道:“末将也跟随王公马后,去突袭小长安,最多也就是打不过上船就跑,胜败乃兵家常事,日后再来便是,没什么好丢人的!”
青州兵将那抓来的两个高句丽活口拖来,扔到王平安的跟前。王平安道:“通译,问他们知不知道咱们是谁?”
通译立即用高句丽话问道:“我们是百济兵,你可知晓?”
被抓住的两个高句丽兵,都是不敢冲锋,又半路逃走的,胆子本来就不大,又被抓了俘虏,心中害怕。其中一个竟用中原话叫道:“阿奴的父亲是大隋人,当初来攻高句丽,娶了阿奴的娘亲,生下了阿奴。阿奴是大隋人,不是高句丽人,将军饶命啊!”
他这么一喊,另一个高句丽兵大惊,也叫了起来,叫的却是高句丽话,不过看样子也是在求饶,想要投降!
王平安咦了声,道:“怎么还弄出个隋朝的爹了?通译,他们要是肯投降,就让他们带路,领咱们去小长安!”
通译却压低了声音,小声道:“王公,这些高句丽人的话不能信啊!从前隋开始,他们就反复无常,打不过就投降,咱们一接受他们的投降,他们转眼就又反!当年隋炀帝就是上了这个当,玩什么仁义道德,不肯杀虏,结果闹得咱们中原死的人,比他们高句丽人还多,你可万万不能再上这种恶当!”
那个说有隋朝爹的高句丽士兵大哭哀求,表示他绝对不敢耍奸卖滑,甘愿给大唐军队带路,只求不死!
王平安想了想,道:“小长安离此有多远,怎么走最近,城里有多少守兵,守将是谁?”
高句丽士兵道:“小长安离这里有三百来里,建在丘陵之中,有守兵十二万,守将是渊盖苏文!”
通译把话翻成了高句丽语,说了一遍,那个不会说中原话的高句丽士兵的回答,竟然是小长安离这里有二百五十里,建在江边,有守兵二十万,守将是渊盖苏文!
他们两个的回答,竟然只有一处是吻合的,那就都是守将是渊盖苏文!
这两个高句丽兵回答完后,有隋朝爹的那个满脸死灰,一言不发,而那个不会说中原话的高句丽士兵,却仍在叽里呱啦地求饶!
通译道:“他俩都在说谎。下官所料不错,这些高句丽人和百济人一样,都喜欢说谎骗人,欺骗我天朝大军!”
王平安嘿了声,道:“换做是我,也是不会说实话的!”冲薛仁毅一摆手,薛仁毅立即上前,挥刀将两个高句丽士兵一起砍了!
苏定方看着王平安,道:“王公,这两个人虽然都没说实话,可却从中可以得出结论,那就是现在的小长安,是空城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