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疑惑(1 / 2)

第325章疑惑

汪展鹏也不知道杀死他几名手下的武器是什么,他仅比那些死了的人稍稍多看到了一抹冷森森的血色光芒而已。心脏在收缩,沿着背脊往上升的是透骨的寒气,汪展鹏已经有些惶惊不安了,他觉得喉咙里又苦又干,甚至连一双手都沁出了粘粘的冷汗。

真正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人家在功力上的显示,竟然已达到无需显示便可制敌的境界,这种深厚精湛的造诣,汪展鹏自忖,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而论到杀人的技巧与手法,那人动作间的干净利落,更是宛若天成,不露痕迹。

汪展鹏不是一个盲目自大的人,两厢一对比,就愈发觉得自己不能跟人家相提并论了。虽然还没有真个儿交手,但汪展鹏业已明白他自己距离人家的级数太远,怕是凶多吉少。

死到临头,汪展鹏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他的家庭,想到了他的亲人,也想到了那些年他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儿……于是,他的表情变的有些恍惚与迷离了,泛着悠悠的怔忡,带着微微的僵窒……

刘煜并没有乘胜追击,他只是默默的站着不动,不过,他的神色坚定又冷肃,并无分毫就此罢手的意思。

猛的摇摇头,汪展鹏像是从一个飘渺又幽远的梦幻中觉醒。不论那个梦幻是苦是甜,是悲是喜,至少他知道,他现在必须得面对现实,不能再沉浸于过去!舐舐干燥的嘴唇,他紧紧捏着双拳道:“来吧,像你刚才所说的,不要耽搁时间了。”

刘煜注视着他,目光平淡而冷漠:“你迫不及待的找死么?”

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汪展鹏倏然一颤,自尊的反应宛如一把火烧在他的胸腔,他激动的大声叫道:“你以为这四个小角色的死亡能吓住我?我汪展鹏可不是窝囊废,不到我咽气的那一刻,我就永不言败!”

挑挑眉,刘煜微微点头道:“说的挺有志气的,但愿你的表现也不要让我失望!好了,我们开始吧。”

汪展鹏挽起衣袖,然后伸手入后腰,“挣”声轻响,一把镶珠嵌玉的华丽短剑已在他手中吞吐着莹莹寒光!

摇摇头,刘煜轻声感叹道:“兵刃的珍贵与否全在于掌控它的人是如何使用,并不显现在兵刃本身的价值与装饰上,汪展鹏,你太俗气了!”

俊俏的面孔微微扭曲,汪展鹏怨毒的道:“别再说教了,我真是受够你了……”

刘煜气定如山,一挥手,再次给予其“教育”:“生死一搏之际,最戒嗔急!汪展鹏,这个道理你须谨记……哦,我忘了,你的结局已经注定,记不记也无所谓了……”

没有再理会刘煜的说辞,汪展鹏开始绕着刘煜游走,最初只是慢慢的错步,逐渐越来越快,越走越急,衣袖兜风,影像幻成了模糊的一团,似是一个飞速旋回的银球!

刘煜双目平视,两手下垂,运行起“禅心如镜”,任由汪展鹏在身边旋走奔转!

汪展鹏在这样耗力的游走回旋,并不是故意弄什么玄虚,耍什么花巧,这其实是一种极为诡异狠辣的融合了内功、身法、剑法于一体的绝技——“金科五杀律”。

如果不是汪展鹏一家是姬周世家的家生子,他老爹汪刚又是伴随着家主长大的伴读亲信,恐怕他还没资格学习这门姬周世家直系弟子才能修习的秘技。

这“金科五杀律”的精要之处就在于利用迅速的奔旋动作和亮眼的武器来炫惑敌人,使其无所适从,然后在围绕奔转中寻找敌人的破绽,猝然袭击……

正是基于对“金科五杀律”这门绝学的信心,汪展鹏才会在见识了刘煜的厉害之处后,仍旧拥有拼杀的勇气。

可是,现在汪展鹏却逐渐心惊胆颤起来,在他的奋力施为下,愕然的察觉到对方的反应竟是“金科五杀律”最忌讳的一种应对。那是一种“既不迷乱,更不惶惑,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应对,它让刘煜看起来仿佛一座大山般的深沉稳定,无懈可击!

咬着牙,横了心,汪展鹏决计拼死冒险一搏。

风声呼呼,人影旋飞里,一道冷电暴刺自侧,寒芒闪掣倏然又敛,站在中间的刘煜连眼皮都没撩一下,右腕微晃,“涮”声破空,冷森森的红光隐现,汪展鹏的刺戮已被撞回,甚至他奔旋中的身形也大大的摇晃了几次!

微微皱眉,刘煜摇着头叹息道:“汪展鹏,你这是姬周世家的‘金科五杀律’吧?啧啧,真是让我失望啊……对了,听说这门绝技是只传直系弟子的,这就怪不得了,感情是你没有学到精髓啊……”

汪展鹏脸色阴沉,焦雷般叱喝着,身影旋飞中,剑芒连连穿射,势疾劲强,像是一圈带着芒刺的光环朝内明灭不定的快速流泻着冷焰,隐隐然竟有些风啸涛惊之声!

面对汪展鹏的全力攻势,刘煜一步未动,只用右手随身做着小幅度的移动,在一片血茫茫的光辉里,汪展鹏贯以全力的刺戮就都被破解无余。

骤然愤怒的狂吼,汪展鹏冲天腾起,却在身形掠空的同时又倒射而回,身体急速滚动,挟着四溢的剑光刃芒,兜头罩向敌人。

刘煜在汪展鹏扑落的同时暴起五米,快的好像他本来就在腾起五米的那个空间,也就是汪展鹏的头顶上。

目标突然失去踪影,汪展鹏在惊恐之下努力扭身拧腰,反手二十六剑有如孔雀开屏,往后反卷,那抹血莹莹的光晕便在这时炫目夺神的流转穿刺,金铁交集声宛如密集的花炮,扇弧形的剑幕立时被血光冲。

汪展鹏沉闷的噎窒一声,跄踉落地,他后退几步,终于稳不住摇晃的身形,坐倒在地。刘煜气息稳定的站在三米之外,毫无表情的看着汪展鹏,神色仍是那么淡漠冷酷……

噎呕了几声,汪展鹏随即呛咳起来,他的胸膛上是一片刺目的猩红。血是滚热的、浓稠的,每在他呛咳之际,便一股股的往外冒涌。

银色的西服很快就被血染透,顺着他的衣角往下滴,他坐着的地面四周,也就渐渐形成了一圈漉漉的湿痕,紫褐透赤的湿痕。

极力提住一口心气,汪展鹏的脸色有一种不健康的惨白,仿佛他原来的神采与容光全在这一刹里被抽尽吸跑了。他张着嘴,凸瞪着两只枯涩呆木的眼球,断断续续的说道:“看……看……你……你让我……看看……”

刘煜走近了些,低沉的道:“你是说,你要看那件取了你性命的武器?”

微微颔首,汪展鹏的面部肌肉在抽搐:“正……是……我……要看……看……”

刘煜伸出右手,在腰间轻轻一拂,就像魔法似的,他的手上已握着一柄刀,那是一柄长度只有八十公分的似刀又似剑之物。它的刃尖处,是刀所特有的弯弯弧形,但它的刀身处,却是剑一般的宽度和笔直。刀身呈现黑色,还微泛金光,中间还镶嵌着一个鲜红如血又晶莹通透的蚕豆般大小的圆形之物。此刻,这枚血珠似有光晕流动闪烁,看上去,像是恶魔的瞳孔,泛着一股子凄厉和冷煞。

体贴的将血夜刀置于汪展鹏的眼前,刘煜柔和的道:“看清楚了?”

汪展鹏的眉心紧结,似在苦苦思索一个问题,一个他似曾记忆,此刻却有些恍惚迷乱的问题:“这……刀……我……好像有些……印象……我……我以前……没见过……但……我……我好像有听人……提起……”

整个身体猛然痉孪了一下,汪展鹏的双眼凝定在了刘煜的脸上,他剧烈的呛咳着,五官扯动着叫道:“这是……是……‘乌金血刀’……你……你……是‘血刀’……刘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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