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话音一落便开始后悔,见他拒绝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策马先行,到了家学也不等待,闷头就进去了,见到起身相迎,妩媚风-流的秦钟,忽又觉得所有烦闷都不翼而飞。
难得薛蟠今日也到了,正一左一右搂着香怜和玉爱谈笑风生,那猥亵狎昵之态引得旁人频频侧目。贾宝玉却没觉着不妥,与秦钟相携坐到三人后面,紧贴在一块儿私语。
“煜儿呢?不是说他也要来进学么?怎还未到?”薛蟠虽然畏惧刘煜的气场,但神经粗大德尔他对刘煜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可告人的心思。
“林表哥坐马车来的,很快就到。”贾宝玉笑得十分勉强。
说话间刘煜进来了,在学堂里扫视一圈,见贾宝玉垂头假装没看见自己,便也不过去自找没趣,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定。其余人等见进来一个如此丰神俊秀的人物,心里好奇的要命,互相推搡道:“哪家的子弟?面生的很!”
贾兰得了母亲告诫,轻易不敢招惹这位林表叔,见他离自己那样近,欲揣上书包坐远一点儿,又恐惹怒了他,只得侧过身子躲避。
贾宝玉因王熙凤的话对刘煜存了芥蒂,也偏过头去不理。借着课桌的遮掩,薛蟠和玉爱在桌子底下暗通款曲,哪管外面是风是雨。
故而,问明刘煜身份,又见贾家嫡系近亲都是这般冷漠态度,学生们对他不免存了几分轻视,更有几个收了王熙凤好处,意欲打压这位林府庶子,眼里透着明晃晃的不善。
刘煜恍若未觉,拿出一本册子心无旁骛的练字。半个时辰后,刘煜习惯性站起来活动筋骨,又转到后院如厕。等他再回来时,讲师贾代儒已不见人影,学堂里闹哄哄乱作一堆。
一名容貌丑陋,体格彪壮。年约十四五岁的学生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将他书册字帖一页页撕掉团成球状。与周围的学生互相投掷,更翻开他书包取出食盒,将里面的糕点吃得七零八碎,几锭银子也被霸占了去。见主人回来,他们不但没停手,反闹得更凶,嘴里发出嗷嗷的怪叫,纸团墨点四处乱飞。
贾宝玉薛蟠皆是不理。其余人则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唯独贾兰脸色发白,急急忙忙把自己的东西往书包里一扫,另寻了个安全的位置,心道林表叔可不是好惹的,待会儿闹起来恐会溅我一身血!
刘煜嘴角一勾,竟低笑起来,慢慢走到那少年跟前。撑着桌面柔声细语开口,“不好意思,你坐了我的位置。”
那少年见他语气如此软糯,面上更显出几分张狂跋扈,诘问道:“这是你的位置?我怎不知道?写你名字了吗?要不你叫一声,它若应了我便让给你!”周围的学生仿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捧着肚子乐不可支。
刘煜嘴角的笑容更加深刻,点了点食盒道:“你还吃了我的糕点。”点了点书册与字帖,“你又撕了我的东西。”再点了点干瘪的荷包,“你更抢了我的银子。”
“我占了,我吃了。我撕了,我抢了!”那少年裂嘴一笑。反问道:“你能耐我何?”
刘煜用右手揉了揉眉心,嘴角笑容越发显得温柔而无奈,左手却快如闪电的拿起一方砚台,狠狠砸到那少年脑门上。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又接连触犯了自己底线,不想生气都不行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红的鲜血、黑的墨水在半空中开出一朵朵小花,又飘飘扬扬洒到地面。再看那少年,白眼一翻,脖子一歪,慢慢倒下了。
刘煜扔掉裂成两半的砚台,蹲下-身欣赏对方血肉模糊的伤口,脸上的笑容还是那般温和美好,却再也没人觉得软弱可欺,只觉得忒也恐怖!小小年纪就杀人不眨眼!不但不眨眼,他还笑得出来!这心性得多残忍?
学堂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贾宝玉吓得脸都白了,秦钟趴在他怀里不敢抬头。至于薛蟠,他这时才终于体会到何谓后怕,何谓寒凉彻骨。若是贸然对刘煜出手,脑袋开瓢的人就该换成自己了吧?
然而事情还没完,刘煜从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搜出银子,随即将之踹开,指尖抠进他脑门上的窟窿,沾了浓稠的血迹在课桌一角写下狂放不羁的“林煜”二字,幽幽开口道:“说说看,这位置究竟是谁的?”所有人噤若寒蝉。
刘煜用力碾压那人指尖,令他活生生痛醒,再次问道:“说说看,这位置究竟是谁的?”
那人艰难的爬起来,瞅见血糊糊的两个大字,心脏都快吓裂了,脑门的伤口更是痛不可遏,颤着声儿道:“是煜大爷的,自然是煜大爷的,谁也不能占了去!”
刘煜轻笑,从袖管里抽-出一方洁白的丝帕,仔仔细细擦拭手上的污秽,另拿出一本书,没事人一般看起来。教室里只剩下他刷拉拉的翻书声,足过了一刻钟才有两个学生战战兢兢溜过来,将半死不活的人抬出去。
“我的娘哎!吓死个人了!”薛蟠憋得脸都红了才敢放开呼吸,回头看向贾宝玉,压低嗓音道:“有这样一个煞星哥哥,你林妹妹得有多委屈啊?真该叫宝钗来看一看,看她以后还说不说我?有我这样一个哥哥,她就该偷笑了!”
贾宝玉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亲眼见证了刘煜疯狂嗜血的性子,贾宝玉很为林黛玉以后的日子担忧,离了他的保护,娇弱的林妹妹可怎么在这个凶残的庶兄手底下过活啊?!不行,不能叫林妹妹回家,她会被欺负死的……
看着贾宝玉的脸青红不定,薛蟠还以为他被这凶残的场面吓到了,决定做点什么来转移他的视线,又想到今日来学堂是为了教导贾宝玉龙阳之乐,省得他什么都不懂惹怒了义亲王,白白错过那么大一座靠山,故而神神秘秘开口道:“瞧你脸都青了,吓得狠了吧?我有个法子能替你压惊,走,跟我来!”说完把秦钟、香怜、玉爱三人也一并拉上。
挤入狭窄的茅厕,薛蟠二话不说便将香怜拉入怀中,口舌咂摸,肢体交缠,很快就褪了衣裳,缠绵起来。秦钟和玉爱早有了首尾,见状只觉气血翻涌、欲-火-焚-身,颇有些按捺不住。
唯独贾宝玉懵里懵懂,清白的脸色逐渐变成绯红,结结巴巴问道,“薛,薛大哥哥,你这是作甚?”
“你说我在作甚?男人跟男人之间,可比男人跟女人之间有趣儿多了!”
贾宝玉本就是风-流鬼,怎堪如此引-诱。香怜妩媚的表情和销-魂的呻-吟,勾得他浑身发烫不能自抑。秦钟跟玉爱也受不住了,见贾宝玉起了反应,相视而笑便缠磨上去,一个含嘴唇,一个解裤带,忙的不亦乐乎。贾宝玉手脚发软,心脏火热,任由他们施为,渐渐也得了趣儿,把先前的恐惧、迷茫、自卑全都丢了个干净。
五人太过忘情,声量不知不觉拔得高了,竟把几个过路的学生引来。其中一个原是薛蟠的老相好,近日里被甩了正是不忿的时候,从门缝里偷偷一看,当即便不管不顾的嚷嚷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