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的眼里她似乎玩得很舒心,从而掩盖了她内心的煎熬。只有她的贴身侍女知道,在她的额头上已经平添了几道浅浅的皱纹,以及鬓角上长出了几缕淡谈的银丝。这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她的心灵历程,以及生活并非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舒心惬意。
她举目遥望远方,蓝天中几朵稀薄的白云正悠闲地随风飘了过来。她触景生情地在心里哀叹道:“唉,老娘在宫中不过是国君身边的一只花瓶,一切美好的生活就像这几朵浮云。飘来飘去,根本就由不得自己。世人眼中的尊贵华丽无非是供国君观赏的展品,展期一过就该打包入库了。”
想着想着,她扭头向岸边看了一眼,顺手将剩下的半块点心轻轻送入了口中,一股淡淡的愁云从她的脸上一抹即逝。“嗨,为了那个该死的蔡公子,老娘差点把性命都搭上了,好在支撑老娘的是一个国家,而不是一个狗屁家族。要不,早就完蛋了!”
她心里充满了五味杂陈,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胸中窜上窜下,令人感觉很不是滋味。“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老虎给吃掉了?”她回忆往事,彷佛周围的欢声笑语都与己毫不相关,似乎春天的阳光根本没法温暖她心中的寒冷。
一群水鸟“啾啾”地鸣叫,在湖面上翩翩翻飞,相互追逐。蔡夫人两眼茫然地望着飞翔的水鸟,忍不住轻声感叹道:“唉,老娘何时才能象鸟儿一样逃出这人间的牢笼自由自在地展翅飞翔啊?”她的目光随着水鸟渐飞渐远的身影移动,呆呆地望着远方。
在龙湖岸边的一棵大柳树下,站着一位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他手里拿着一把绢扇,正举止洒脱地抬头眺望着湖心的游船。路人从他的身边走过,又纷纷地回过头来,好奇地窥视着他,悄声地对他品头论足。“哟,这位公子……。”
两位读书人从对面悠闲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位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同伴,羡慕地赞赏道:“哎呀,看见没有?好英俊萧洒的公子哥,真的是世间难觅哟!……”
“呸,英俊潇洒个狗屁!”不等书生把心中的感慨发完,他的同伴已经不屑一顾地轻声埋怨道:“尻啊,你真是有眼无珠呀,难道真就没有看出来一点异样吗?”
书生迷惑不解地看了同伴一眼,询问道:“什么异样?不会是你心里吃醋了吧?”
“尻,俺吃他个狗屁的醋!”他的同伴赶忙用手捂往嘴,讪笑道:“你再仔细看看?”接着,指指点点道:“瞧他身上穿着公子服,但英俊的脸庞上露出的却不是阳刚的英武之气,而是娇柔妩媚的阴柔之气,十足的女人味。”说着,脸上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呔,你这是什么意思?”书生表现出很不高兴的样子,悄声责备道:“喂,你这不会是吃不了桃子说桃子酸吧?做人怎么能这么嫉妒人呢?”说着,又瞟了同伴一眼。
同伴一听就急了,斜眼瞥了英俊公子一眼,继续用手捂住嘴嬉笑道:“尻啊,看来你读书读成了书呆子!老子再嫉妒也不会嫉妒他呀?嘻嘻,阉人一个。”
“阉人?什么阉人?”书生迷惘地回头看了一眼英俊公子,问:“你凭啥咒人呢?”
“嗨,俺诅咒他?”同伴压低了声音说:“这货叫蔡公子,是国君夫人的……。”
蔡公子已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两位读书人的议论,在他的眉宇间顿时浮现出了一丝难言的忧愁与失落。他虽然黯然伤神,但却又心有不甘,心中波澜起伏地酝酿着报仇雪恨的计谋。“他娘的老王八羔子,心也忒狠毒了!不报此仇,老子誓不为人!”
他扭头看了看湖面上的游船,咬牙切齿地嘀咕道:“明明知道夫人早已不把老子放在心上了,却仍不肯放过老子,自以为对老子最好的惩罚莫过于让俺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接着又恶恨恨地暗骂道:“狗娘养的,企图从心理和生理上彻底击垮老子!”
自从被陈厉公阉割之后,蔡公子又被陈厉公强行任命为蔡夫人的大总管,故意让他俩形影不离地在一起相互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