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陈宣公大惊失色,杞姬干脆一屁股坐在朝堂上,一边用手撕扯头发,一边放声哭喊道:“夫君,贱妾没有脸再见人了啊!”看着发呆的老公,她继续撕心裂肺地哭喊:“呜呜,贱妾没法子活了!老天爷啊!求您睁开眼睛替贱妾惩治禽兽不如的太子呀!”
陈宣公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怔地一屁股瘫坐在宝座上,心烦意乱地琢磨:“真扯蛋,这怎么可能呢?太子能有这个色胆吗?难道他真的脱胎换骨变勇敢了?”
看见陈宣公虽然瘫坐在了宝座上,但并没有再吭声,更没有怒发冲冠,杞姬心里顿时便慌了神。“不行,不能叫老家伙坐下来仔细琢磨,这样会让老娘穿帮的。”于是掩面嚎啕大哭起来。“夫君,款儿交给您了,让贱妾去死吧!”说着,起身蹿向了殿门。
“呔!”杞姬的举动把陈宣公吓得叫嚷起来。“快来人啊!把杞姬给寡人拦下来!”谁知事发突然,一时没人应答,他急忙从宝座上蹿起身来,快步冲上前拽住杞姬,连声数落道:“爱姬,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寻什么短见?真是越乱越给寡人添乱。”
杞姬被陈宣公抓住,连忙双手捂脸,边哭边嘟囔:“这,难道事实还不够清楚吗?”
陈宣公看了杞姬一眼,赶紧弯下腰来,搂住她的腰哄着说:“爱姬,甭只顾着一个劲地哭嘛。快先说一说详细情况,只要证据确凿,寡人肯定替你作主。”
陈宣公淡定的语气令杞姬心神不安。她急忙在心里琢磨:“糟糕,老家伙并没有怒发冲冠,这可叫俺怎么办呢?”她心里一发急,连忙暗下决心:“不行,非得将你的怒火点燃不可!”于是,赶忙双手掩面嚎啕大哭。“夫君啊!这叫贱妾如何启齿呢?”
“奶奶的仍然是吵闹不休,这臭娘们不会是在演戏吧?”陈宣公心中顿生疑窦。
他将脸一唬,两眼盯着杞姬勃然大怒道:“贱人,不许撒野耍泼、无理取闹!如果惹恼了寡人,当心将你打入冷宫,叫你永世不得翻身!”说着,松开了拽住杞姬的双手。
杞姬被陈宣公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打了一个悸栗,立马停止了干嚎,恐惧地抬起头,怯声怯气地撒娇道:“夫君,您吓着贱妾了。”她一边抱怨一边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陈宣公一瞧震慑收效颇佳,连忙改换了一副面孔,和颜悦色地埋怨道:“爱姬,有话就说,有委屈就诉嘛,何必要哭哭啼啼地闹得满城风云呢?还搞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即便是牵涉到太子,你也应该相信寡人一定会秉公而断,绝不会袒护他的。”
听见陈宣公的口气缓和了下来,杞姬心里好象吃了一颗定心丸。“俺的亲娘耶!原来老家伙是在故意吓唬老娘。那老娘就给你再念念紧箍咒,看谁玩过谁?”
于是,她故意装出一副羞答答的模样,扭怩着身子说:“夫君,贱妾担心说出来了,您根本就不会相信,更不会替贱妾作主的。”
杞姬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抽泣起来,流下了委屈的泪水。“亲娘耶!俺好苦命啊!本以为有了个依靠,谁曾料想到又碰上了这么一个天煞的淫鬼呢?”
瞧着泪流满面的杞姬,陈宣公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把手一挥,气得大声呵斥道:“奶奶的,光哭能顶个屁用!不把事情讲清楚,寡人怎么替你作主呢?”
一听见陈宣公又发了火,杞姬赶紧闭上嘴巴,两只眼晴泪水汪汪地看着老公。“万一惹怒了老家伙,老娘可就真的要鸡飞蛋打了。”她在心底暗自提醒道:“甭急于求成。”
陈宣公见杞姬只哭不说,于是向侍从、宫女们摆了摆手说:“你们都退下吧。”然后又满不在乎地对杞姬说:“好了,现在就只剩下寡人了,你也用不着再遮遮掩掩了。”他轻咳了一声,命令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事儿?”
“太子他!”杞姬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陈宣公,止不住眼泪直往下淌。
瞅见杞姬眼中闪动着惊恐,陈宣公扬手催促道:“爱姬讲吧,用不着一惊一诈的。”
杞姬羞怯地低下了头,满怀冤屈地说:“夫君,太子他流氓无耻,企图玷污贱妾,您看……。”说着,用手抖动着胸前撕破的衣裙让陈宣公查看。
看见陈宣公面露惊讶,她心中一阵暗喜,接着又埋怨道:“贱妾曾多次对您说太子不是个好东西,但你却一味地袒护他,说贱妾是在煽阴风点鬼火,惟恐天下不乱……。”
陈宣公翻着眼皮想起来了,杞姬曾经告过太子的御状。“太子对她讲:‘君主还能活几年?你早晚都是俺的人,不如现在就鱼归大海顺从了俺吧?那糟老头能有啥劲?别犯傻耽误了青春……。’嘿嘿,那臭小子真要敢说这些话就好了,莫非是杞姬想栽脏陷害他,好让款儿取而代之?”于是,他表情淡定地摆着手说:“爱姬,继续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