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怀上了(1 / 2)

道路一直畅通,路旁景致疯狂的向后甩去,张牙舞爪,在眼角急速缩成微茫的点,然后消失不见。

顾浅凝紧紧握着方向盘,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再有十几分钟……再有十几分钟,她就可以逃出a城,这回她将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定会扔下车子转站别处。茫茫人海,不信季江影仍可以找得到她。

只要离开这里,逃出他的监控范围之内,就算不回美国,也可以想其他办法将消息传递回去。不会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就是这样安慰自己。

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明晃晃的一点光刺着她的眼。

顾浅凝恍了一下神,看到手上的戒指。是要还给他的,上一次忘记了,这一次刻意记得。

离开的时候摘下来。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终于知道是什么钻石,收受你这么多,再将这个拿走不地道。”

如何都不该戴在她的手上。

季江然看了她一眼,接过来,拉起她的手还是帮她套到指头上。

“按着你手指做的,送你了,就是你的。戴着吧,没谁规定,戴上这个东西就将一个人套牢了。”

多现实的例子,她戴上了他的戒指,还是一无返顾的想要离开。薄云易也戴上了戒指,最后还不是落得上官小小千里寻夫,生活就是这样滑稽,哪有什么道理可寻。

钻石很明亮,是所有女人都喜欢的晶莹剔透,像水一样,眯起一只眼睛,透过它看世界一定十分漂亮,明闪闪的,就像童话故事里的水晶宫一样。

所以才说其实女人是这世界极简单的生物,大都孩子气,给一个理由,极易飞蛾扑火。单纯到让人心疼,就像童话故事永远是讲给女孩子听的。

小的时候都想做个公主,其实不是公主漂亮的衣衫,华丽的头饰多让人喜欢,而是每个公主都会有一个王子,绝世翩然,救她于水火之中。不过是想找个男人来疼爱,万水千山,要像个王子一样为她奔赴而来。

顾浅凝扶了一下额头,晃碎一脑的神思。最近不知是怎么了,看来人间烟火沾太多,果然多愁善感起来。

自己觉得烦躁,于是咬紧牙,即刻变得冷硬。

很快又懊恼起来,车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渐渐的竟然停下来,动也动不得了。

前面好像出了车祸,有交警站在最前端维持秩序,处理车祸现场。后面的车子堆成一条长龙,寸步难行,很多司机焦燥不堪,下来扯着嗓子问:“什么时候能通行?”

可是前面的交警太忙了,没人回应。

顾浅凝迅速抓起手边的包,大脑急速运转,两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决定弃车逃跑。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下车,车门不等带上。背后已经站了一个人,惊魂一梦,她僵在那里,知道来人手里拿的是什么。竟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跟鬼一样现身了,她竟然没有注意到他是从何而来。

却实实在在站到她的身后来。

笑了一声,连声音也冷得仿从九重地狱爬出来:“速度可以,运气不够好,老天都不帮你,实在让人无奈。”

顾浅凝呼吸重了一点儿,慢慢的想要回头。这样一个惊悚又缓慢的镜头,就像回过头去就会看到面目狰狞的妖魔鬼怪,忍不住让人惊叫连连。

可她还是转过头去看他。

阳光有一点儿眩目,打在他的发梢上,晃得她睁不开眼。

顾浅凝抿了一下嘴角:“季江影……”

这一声有些绝望,到底还是没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她就像孙猴子,再有通天的本事,照样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季江影眼睛眯起眼,有一点儿笑,邪气得美轮美奂。

顾浅凝看了他一会儿,嘴角跟着渐渐弯起来,不知她哪里来的得意,张扬得不似真的。

“你的本事大,我无话可说。反正我不过就是个兵,输在你的手里,也不算多窝囊。”

她认下了。

季江影这一刻看不穿她,却得马上带她离开这里,伸手拉她的胳膊。

脖颈上突然一凉,指腹已经触及到她,却不敢再动。

“季江影,你动弹我的女人一手指头试试看,信不信我真敢割断你的脖颈大动脉?”

他嗓音飘飘的,像同他说笑。

季江影不动声音,淡淡的笑起来:“你的刀子会有我的子弹快?”

季江然不以为然:“你是那种肯拿自己的命,跟她一命换一命的人么?”

在他看来,是不是太亏了些?

顾浅凝无论综合素质多高,却不过就是一个兵。而他手上有千秋大业,处心积虑置办下的,哪个万人敬仰的荣华富贵可以说扔就扔?

的确不值得。

季江影不会傻到这样,点点头:“人你带走。”

他将手收回裤袋里。

季江然给顾浅凝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上他的车。她的车被堵在这里,短时间内动不了。

顾浅凝转过身走,看了季江影一眼,他面色平静,眼底映着一点蓝天的颜色,跟水天一色。

不知怎么,她的心脏突突的跳了一下。

季江影反应实在太灵敏了,季江然眼风微错,他就可扭转大局。胳膊肘儿凌厉的曲起,撞到季江然的胸口上,速度快得令人扼腕。

顾浅凝瞪大眼睛,伸手去拉季江然。

季江影掌中的利器闪烁了一下,是无声手枪。

是啊,再快的动作也一定快不过子弹。

顾浅凝下意识拦到季江然面前,下一秒被他抱紧,剧烈的一个旋转,只觉得天翻地覆。

季江影就是这样狠,一母同胞的弟弟也下得去手。

季江然薄唇抿的很紧,刹那没了血色,拥着她步伐一点儿没有停顿。

交警由远及近疏通路况,眼见已经走过来。

季江影神色晦暗,不敢再追上去。

交警近在身畔,指着顾浅凝那辆车问他:“你的车?可以开走了,不要堵着后面。”

季江影盯着季江然和顾浅凝上了另一辆车,才转过头来:“是我的。”

交警催促他:“马上开走。”

季江然再度中枪。

顾浅凝手忙脚乱的开车,跟上一次不同。掌心湿润,心脏怦怦乱跳,连话都说不出,唯怕自己一张口,心脏也随之吐露。

半晌,撕扯着声带:“你怎么样?”

季江然抬眸,不答反问:“你之前答应我什么还记得?”

再逃不出就留下,否则就去死。

可是他没舍得将她送到季江影的手上,反倒自己又受了伤。

顾浅凝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干涩,只说:“你怎么这么傻……”季江影都觉得拿命换她的不值得,这样傻的事他却做了。

心酸的不得了,达到极至,竟像微微哽动。

季江然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给我个肯定答案。”他不是个可以随便敷衍的人。

顾浅凝只得不停点头,甚至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只是下意识这样。

“哪儿都不去了……”

“是真的?”

“是真的。”

不敢大动作点头,觉得很难过,害怕下一秒就会变得狼狈不堪,眼眶酸涩。天窗是关紧的,明明没有风,还是感觉被风砂迷了眼,有些睁不开。

季江然被推进手术室,幸好那一枪没打到要害,只是伤到了手臂。医生看到又是他,唯有惆怅的份。

顾浅凝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脚冰凉。其实比上一次好很多很多,远没有那次风险大。手臂受伤了,只会痛苦一些,却不至于致命。

连季江然自己都笑着说:“这要能死人,才是个的奇迹。”

可她笑不出,慌张的坐在那里,分分秒秒过的都十分缓慢。她不断的抬头,不停的张望,仿佛望眼欲穿。

等到手术室那一扇门打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坐了一万年。

一万年那么久,能等到一个人也是不容易。

季江然被推出来。

她终于完好的等到他。

大大的松了口气,却觉得没有力气站起身,所以很缓慢的来到他身边,眼眶红的厉害。扬起头笑了下,比哭还难看:“你觉得怎么样?”

季江然动下了眉毛:“不怎么样,我以为有美人会投怀送抱的。”

他的心愿落空了,所以失望都写在脸上。连一边的小护士都要被逗笑了。

对顾浅凝说:“还不给个安慰奖。”

顾浅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已经不能反应。

季江然低低的说:“木头。”

医生对这个病人很头疼,其实能看出他跟季江然很熟悉,看来烂摊子没少给他收拾。季江然让顾浅凝找上他的时候波澜不惊,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二少还真是……”他摇头感叹,那样子像是说他长不大。

被推到病房去。

顾浅凝还是追问了一句:“他真的不要紧?”

医生告诉她:“放心吧,二少生命力顽强,你看这样的精神头跟跑来度假有什么区别。”告诉护士推进去。

护士出去之前,告诉季江然:“二少,好好休息一下,麻醉过了,会很疼。”

等护士一走,季江然唤她。

“你站得那么远干什么?瞧你那傻样。”

顾浅凝凑近来,替他掖好被子。

“你睡一会儿吧。”

季江然定定的看着她,用那只完好的手拉起她一只手,指腹轻轻摩挲她骨节之下的戒指。

“你这回真的说话算话?不会拿我当肉片涮了吧?”

顾浅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的心里乱糟糟的,从来没有这样凌乱过。多少次劫难当头也没这样,都能冷静自持的应对。这一次却慌的厉害,难怪坐在走廊里的时候觉得那么冷,来医院的路上,衣服都被汗打湿了,温度一褪却,凉的不得了。

其实她很忌惮自己这样盲目不清,感情用事。

手指收紧,还是冷,纤细纤细的,像是森森白骨。她盯着自己手,唇齿咬紧,沉默着没有说话。

季江然钩起一侧唇角,自嘲的笑了笑。放开她的手,转过脸去闭上眼睛。

气息逼近,她的唇齿软软的,覆上来。还是第一次这样主动亲他,她的鼻息离得他很近很近,吐气如兰,喷薄在他的脸上。

季江然忽然一阵高兴,眼底都是亮色,却故意板着脸说:“你这样是跟我吻别么?”

顾浅凝沉下眸子:“你要是希望这样,那就当吻别好了。”

季江然揽紧她,让她压到他的胸膛上。

“我不要吻别,我要你以身相许。”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早该以身相许了,谁让你不肯认命,老天就这么折腾我。”

“你伤口不疼?”

“别岔开话题。”

顾浅凝定定的看着他。

“非得现在说么,你看你睡眼朦胧的,本来眼睛都小,这样一看就剩一道线了。”

季江然抓着她的手:“有你这么损人的么,我这是天生的桃花眼,天生狭长。”

“桃花怀邪,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季江然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

“只要你肯嫁给我,我就从良。”

顾浅凝笑话他:“好不容易修练成这样,都要成魔了,从良了多可惜。”

“都要飞升成仙了,总要跟以前不一样。”

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他胡扯,他回答的也越来越慢,看出他眼皮沉,渐渐的没有声音,再一看睡着了。

拉着她的手还是不肯放开。

顾浅凝坐在那里,一根一根的扯开,等到掰到最后一根,他又一下子攥上来。

其实最早他不这样,顾浅凝还能想起第一次见他,觉得莫明其妙。他理所应当的推门进来,喝了一点儿酒,桃花眸子淡淡眯着,灯光下流光溢彩。让她给他倒水喝,她就去倒。走近了打量他,他已经扯了领带,领口松开,将水一股脑喝下去。

那时候她以为这个男人是顾浅凝的男朋友,不想露出破绽,被他抱到床上,并没怎么挣扎。

其实过程很简单,前戏短暂,他没有亲吻她,似真的不喜欢女人的唇齿和脂粉味。

觉得可以的时候就进入。

有一点儿疼,好在他动作还算温柔。

顾浅凝其实一直没有入戏,离得很近,看清他一张脸,真是完美得没有一点儿瑕疵。而且他身上的气息淡然干净,并不让人得讨厌。

事后背着她躺一会儿,爬起身去洗澡。

顾浅凝没有睡意,等他从浴室中出来,眯着眼睛问她:“你怎么了?”

因为没给他拿衣服,也没帮他吹头发,问她:“是不是不高兴?”

顾浅凝盯着他的眉眼轮廓,其实最想冲出肺腑的一句话是:“你是谁?”

简白看出季江影心情不好,从外面出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到书房里,下人叫他吃饭,只说自己不饿。

担心他,等下人磨好咖啡的时候,亲自端上去。

季江影坐在椅子上想事情。看到她进来,坐直一点儿身子:“妈。”

简白把咖啡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你这几天老是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了一下,又说:“跟江然又闹别扭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是说忙,就是出差,也不肯回来,所以也没办法问他。”

季江影只说:“妈,你想多了,我和他怎么会闹,最多吵两句就得了。”

按了按眉骨:“你也别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了,他过的很好,你用不着担心他。”

他说自己还要工作,简白只得先出去。

季江影头疼的不得了,这几天就像得了偏头痛,睡眠质量不高,常常整夜整夜的失眠。

想到医院里去看一下,又总是没有时间。才忽然想起来,要带季铭忆去医院做检查。一直到现在才闲下来,险些忘记了。

出去叫上简白:“妈,我带爸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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