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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天空飘的小雪变成了大雪,掩盖了总理府门前的斑点血迹。死了两个学生和一个军警,北京城气氛紧张起来,老百姓大多闭门不出,很多怕事的家长都把自己的孩子拉回了家,有的甚至都动了粗。
因为是冲动的学生首先抢夺军警的枪引发了血案,很多人对学生的莽撞表示谴责。最终,北京各学校还是举行种种悼念活动,北京市政府举行了“国民追悼大会”。剩余的学生们在街头,知道闹不起来,也逐渐散了,去参加各种悼念活动。
宋骁飞召开了紧急会议,内阁总理盛宣怀、国民议会议长容闳、总统府秘书长阮忠枢、陆军总长段祺瑞、司法总长梁启超、财政总长席家栋、教育总长严复等参加了会议。教育部副总长鲁迅也应邀参加了会议。
会议开始后,内阁总理盛宣怀提议解除徐树铮北京军警总司令的职务。宋骁飞同意了,并钦点曹锟接任这一职务。
盛宣怀平时就跟段祺瑞的关系就不太好,因为段祺瑞的亲朋好友中很少有做官和发大财的,而盛世家族,包括八儿八女,都亦官亦商。国民常把他们两家做对比,尊崇段祺瑞而贬损盛宣怀。此次徐树铮未能阻止总理府前的惨剧,加上徐树铮过于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当时的中国,他除了对大总统和段祺瑞服气外,没有第三个人能被他看在眼里。这种人往往容易得罪人,盛宣怀也看得不爽。而且徐树铮到段公馆去,也是随去随见,而且用不着号房代他通禀,他就扬长直入。段祺瑞会见外客是在外客厅。而徐树铮可以一直走进内客厅,和段见面,两人关系确实不一般。盛宣怀于是又站起来说:“徐树铮乃是段祺瑞推荐。他作为陆军总长和北京卫戍区司令员,还对北京的形势估计不足。祸国殃民。无所不至,建议同罪驱逐。”
段祺瑞此时很是沮丧,表示他愿承担全部的责任,自动辞去所有职务退居天津,他还请求“各位勿因我见而轻起政争”,以大局为重。
宋骁飞没有表态,而是下令北京地方检查厅调查此事,在对受害人、巡长、目击者进行周密调查之后再议结果:“如果事关军人犯罪。依据陆军审判条例及陆军刑事条例由军事法庭审理,查明行凶人犯,依法审判,以肃法纪。”
这时,鲁迅站起来说:“诸位同僚,有一句话,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鲁迅的话还没说完,总统府秘书长阮忠枢就黑着脸打断了他的话,责备他说:“这次年轻人走上街头闹市,跟你那些标榜自由民主的文章和言论有很大关系。你应该先检讨。”
鲁迅摇摇头。说:“许多人说自由开放是个危险的东西;咱们得丢掉。思想言论一开放,中国的安定稳定就要受到破坏,所以控制言论是必要的。这种说法似是而非。其实是没有深思的结果。在民智大开、教育普及的今日中国,封锁消息、控制言论的作法不但达不到安定稳定的目的,而且正收到恶劣的反效果。否则就像现在一样:凡是政府的消息,他们就拒绝相信,凡是政府说是真的,他们就认定是假的。因为对宣传与报道极度不信任,他们反灌输、反宣传的心理到了矫枉过正的地步。我们如果一方面鼓励学生去努力追求真理真相,鼓励他们去追求自由、民主,又一方面又用各种手段防止学生得到某种知识。这种掩藏式的做法,不仅暴露出执政者及教育者的虚伪。而且更可笑的,它根本行不通!思考是追求真理的工具。学生一旦获得这个工具,我们就不可能对他说:你去治学问,但不要碰政治。如果我们执意不让学生在政治问题上刨根问底,惟一的办法就是根本不教他追求真理的原则和方法,不给他‘思考’那个刨根挖柢的工具——但是这样一来,我们还谈什么教育?中华民族还谈何未来?在一个真正健康的民主制度中,不容许‘莫须有’的恐惧存在。我们要用理性,还有面对事实的勇气,去取代恐惧。现在是深省我们制度的时候了!”
容闳说:“我同意周副总长的观点。造物主创造了平等的个人,并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原来在美国大街上看到的男男女女都长着一张没受欺负的脸。现在的中国人,不是一张欺负人脸,嚣张跋扈;就是一张被欺负的脸,唯唯诺诺。这个社会,戾气太重,暴戾之气。有生之年,我想看看有选票的中国人脸上的那种自信,不受欺负的中国脸是种什么模样!”
宋骁飞说:“现在我们复兴党,已经拥有将近两千万党员,对于这样一个大党,中国这样一个民主经验薄弱的社会,还是先抓党内民主吧,总统府已经拟定了初步的计划。我想,这一步是无法逾越的。人民的政府,迟早会还给人民,但是现在的时机,恐怕不成熟,先要推进法治社会的建设和党内民主,这是我的意见。”
在场的多数人同意宋骁飞的意见。宋骁飞透露了下一步的改革计划:“当年我们一步一步走,从军政到训政再到差不多的宪政,几乎用了二十年时间,我们不能太着急。当年学生的主要诉求是反腐和高房价,这将是我们党下一步的重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