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祖道:“大哥您看,这干人招的清楚,与他们联络的,是江西一带颇有点名气的红缨会大当家名叫凌十八。他们几次购买的军械,都是与红缨会交割。而那些押运船只的,都是九江、南昌一代颇有名气的绿林好手,江湖水寇。”
“红缨会?凌十八?”张嘉印摇头道:“不对,这个不对。”
“确实不对,红缨会再怎么了得,也不过是南昌的地方帮会而已,购买这么多火器做什么?江湖帮派格斗火并,多是用刀剑,顶不济用些弓弩,就要防备朝廷大军上门杀人。如果动用到火器,那就是自寻死路。再说这些人运输军械,担的是杀头抄家的干系,价格开的高,红缨会买下这些军械,怕是一年的收入都不够用的,那他们买这个干什么。”
“老弟说的不错,一群江湖草莽,买几杆火铳或是铁甲防身或是有的,但是买这么多,我可从没听说过。再说他们还买旗号,官服,这些东西,也是江湖帮会用的?这么一来,咱们的线索是不是又断了?”
“也不尽然,大哥你看,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一点,这买家是在江西。而他买的起这么多军械,又能用的了这么多军械,必然是一路豪强,按这个思路查下去,我相信不难找到人。当然,这得是江西方面的事,咱们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其他的也管不了许多。”
他基本可以确定,这军械的买家就是宁王朱宸濠,但这种确定是来自他对未来的预知倒果为因。他总不能对张嘉印说,自己知道宁王会造反,所以肯定能确定,这批军械的买家就是他。
知道一件事是一回事,怎么让别人相信你知道这件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再者,他认为自己把这个问题解决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完美,至于后面的分析,确定人选的事,那就是上级的事了。
如果自己把什么都办了,那未免太过完美,作为上级就会感觉压力太大。而一个给上级制造压力的下级,怎么看也不会过的太好。再说这事归根到底是江西的事,自己
河南这边只要把自己该做的差使做好,将来上宪追查时,自己做到没有手尾也就是了。
张嘉印显然也支持他这想法,看着口供不住点头道:“有了这份口供,将来不管闹出多大的乱子,咱们也可以自保了。说起来,上次白莲贼那档子事,汲县县令跟我打了几回笔墨官司,不过总算是尘埃落定,你的赏格已经下来了。”
前次杨承祖救了张嘉印,又将那些盗贼断成邻县的白莲教,将案卷交了上去,就等着放赏格。可是作为被白莲教的邻县汲县,却蒙受不白之冤,两县县尊本就有些旧怨,这回一作起来,两县笔战不断,很是打了一通文墨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