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颜色鲜艳的丝制手帕,上面绣的一对鸳鸯戏水,栩栩如生,仿佛在手帕上活了起来。而在那副图下面,则是绣的一唐人牛峤的《菩萨蛮》。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这文字里流露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更别提,那手帕中包的,那是一只小巧精致的绣鞋,只看那窄窄的鞋尖,就能想到这鞋的主人,究竟生的是如何一副好金莲,再想下去,就让人难以自持了。
“苏若兮不愧是能成为绮香馆花魁的女子,果然是有些手段,送的礼物也有一套。真是的,要不是眼下实在走不开,真想去会会她。”那丫鬟能把这样的东西送到杨承祖手中,想来也是花了些工夫和心思打点门路,中间也使了不少银钱疏通关节,这份心意足见真诚。不过眼下的杨承祖,也确实当的起这些花魁行下心思。
当初杨承祖那几个话本,为他在安陆州挣了足够的知名度,而这次重阳诗会,他这忧国忧民的形象一树立起来,就更加受欢迎了。以往安陆清楼中的局面,是万嘉树一家独大,现在已经变成两极并立。
那些小姐们乃至一些闺中怨妇,看了那两个话本,为其中男女情爱的大胆所吸引,又为悲剧情节所感动,本就有些心猿意马。再一听说当日阳春亭的情景,就幻想着这是一位年少英俊,身强力壮的白马将军,不知午夜梦回之时,有多少佳人把这幻想中的偶像,当做了情郎。
有些大胆的,便将书中情节活学活用,以自己为陆氏,以这杨承祖为画匠李生,以求一会。至于那些清楼女子,就更不用在意什么束缚,直接写书信邀约,情愿分文不取,有的甚至愿意倒赔些缠头。
苏若兮这位花魁也算用心,居然想出这么香厌的邀请手段,让人难以拒绝。这种麻烦让杨承祖不胜其扰,颇有些后悔参加那场文会。他倒不是想要改过从善,从此远离这花花世界,安心守着家里的女眷。事实上,由于家里女人先后有孕,他其实更期待与一些新人有所接触。
可问题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天知道宁王的部队什么时候会过来,按他的观察,万同做官或许有一套,可要说打仗,那就是个彻
底的废物。指望他守住城池是不现实的,如果叛军真的来了,恐怕自己就得依靠这些仪卫来抵挡敌人。之前还说仪卫不承担作战任务,现在却是就得把他们按战兵操练了。
训练如何撕杀,如何接战,那自有老军伍们来操持,他上不去手,也不懂。可是筹措物资,以至于安抚军心,布置王府的防卫,这一系列的工作,哪样也离不开他。
要说交战的训练,他倒是不怎么操心,打仗不是打架,不是看谁的武艺高,谁的部队就能打。主要比的是组织度、训练度。像在另一个时空里,拿着火器的部队被拿长枪大刀的部队吊打,上千人被七个人追着砍,宁可投水自杀也不敢接战,显然跟个人武勇没什么关系。
王府仪卫在这两方面做的都不差,再有老军伍一教导,怎么也能练出来,这个时代的大明军队,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再说大家的身家性命都栓在王府身上,如果王府出了问题,大家都要陪葬,这种厉害关系面前,谁也不敢大意。
他对于军伍的要求就一个,要让士兵敢打白刃战,如果只敢远距离放铳开弓丢砖头,一旦离近了就溃不成军,那就要吃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