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郝青青不情不愿的过来喊人时,见到刘五儿靠在丈夫怀里说着情话,不时的出一阵笑声,脸色就更难看了。昨天杨承祖撕杀了半日,结果晚上居然宿在刘五儿这里,家里的女人,肯定是有着自己的不甘和愤怒。但是这种愤怒,却没有合适的借口宣泄出来,只好重重的在门上踢了一脚,没好气道:“南京来人拜访夫君,夫人已经在那应付着,我是让他们等等,还是明天再来?”
杨承祖看着拜贴上的名字“张孚敬、桂萼,这两个家伙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他们应该在南京做官的,真是的,现在仗还没打完,就这么过来,也不怕被人砍死。”
不管怎么说,这两人都是前次礼议之争中,坚定站在嘉靖一边的,张孚敬这个名字,都是天子所赐。他如果不是为天子摇旗呐喊,也不至于被赶到南京来做个刑部主事。
而且他是嘉靖替正德点的进士,名义上是正德最后一科进士,实际从某种意义上讲,乃是真正意义的天子门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的前程非常可观,杨承祖一个武臣,还真不好把文臣的拜访拒之门外。
刘五儿轻声催促着他整顿衣冠出门见客,直到人出了门,她才朝着郝青青一笑“郝家妹子,我一个老女人了,对你形不成什么威胁。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何重何轻,如果把力气都用来防我,仔细被真正的厉害角色偷袭。我连个名分都没有,是夺不走你什么,也占不去什么的。”
听她这么一说,郝青青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你……你再乱说什么,大家都是那个姐妹么,哈哈,应该好好相处,一团和气。道理我懂的,我……我不吃醋的。”转头也一溜小跑的,去前厅帮忙。
张、桂两人,都是年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生的相貌堂堂,颇有些威仪。与郭九姐谈笑风生,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受到冷遇,也没有什么不满成分。事实上,这个时候他们赶过来,其实是很不容易的。毕竟南京离这里路途遥远,他们肯定
是在战争结束之前就出,顶着东南倭乱的危机一路赶来,差不多是一场赌上性命的拜访,倒是不得不让杨承祖有些佩服他们的胆量。
等到落座之后,两人都向杨承祖道着恭喜,称赞着他杀贼平倭的功劳。桂萼曾经任过知县,是一步一步从基层拼上去的官僚,于地方上的事很是了解,他不住点头道:“下官曾任青田知县,听人言起倭寇来,都说几十真倭,就足以令数百官军束手。我是文官,不谙武事,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几百人打不过几十人。今日看来,就一定是领兵官的问题,若是都如杨将军这等人物,就是几十官军,也杀得数百倭人,何以众不能敌寡?少年英雄,果然是少年英雄。”
张孚敬虽然是进士直接赶到南京的,但是他在另一个时空里,是能做到辅的名臣,理论水平甚是高明。虽然目前限于身份和阅历,并不具备与杨廷和那帮人相提并论的施政能力,但是其在自己位置上,也确实搜集了不少跟倭寇有关的信息,也读了些兵书,于平倭上,是有着自己见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