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崇这才想起,他们还在城外,于是大声道:“诸位将士的营寨已经收拾妥当,只管入住。”而后对魏王道:“殿下的馆舍也已经收拾妥当。”
武清点头,于是便和姚元崇一起踏进了临洮城。
如今是三月的春天时节,阳光也是明媚,但天气依旧寒冷,所以大街上欢迎的百姓都穿着厚厚的麻布衣衫。临洮的女子虽衣衫厚重,但热情劲儿让士兵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底下了头颅。武清也是感叹无比,这临洮的女子就是几分野蛮,那浪劲儿真叫人火气旺盛。
“想呀吗想哥哥,今晚上敢不敢偷上妹妹的屋......”
有的女子甚至唱起了这里的山歌,勾引着那些年轻的小伙子。
武柲不禁笑道:“元崇啊,在这临州一年多,可有心仪的妹子?”
姚元崇自然知道魏王之风流,所以便笑道:“心仪之人倒是太多,但有一女子却让微臣却步了。”
武柲“哦”了声,“不知是谁家的女子,竟然让你却步呢?”
姚元崇嘿嘿笑道:“离这临洮城二十里地的有一谷,唤作清幽谷,谷中有一道观叫清幽观,任家有一女,自小喜好修道。年纪二十一过,任家便让其在清幽观修道。其实这清幽观也是比较闻名的女观,任家小姐在其中自然深受熏陶。几年来便名声在外,也为这临州城的士子文人所推崇。”
武柲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故事。便问道:“元崇你挑重点说。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被武柲训了顿,姚元崇倒有些不好意思。然而看在其他官员眼中,这就是交情,他们是非常羡慕的。
姚元崇边走,边说道:“微臣任官半年。为民谋利,结果这小姐不知道从何处得来消息,说微臣要把这临州之民变成商人贱民,微臣禀殿下教诲,便与她理论,奈何这小姐不仅琴棋书画好,就是这口才。微臣也是万万不及。如此之后,每隔十天半月的,她都要到府中与微臣辩论,微臣是骂不得、打不得、也杀不得。所以还请殿下教我。”
武清笑了笑,而后拍了下姚元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元崇啊,依我看,那女子是心仪于你,又见你早已娶妻生子,更怕你轻视于她,这才用这样一种方式黏上你了。我看啊,元崇啊,等此间事了,就把那女子纳为妾吧。我看你在疏勒之时,没少去勾搭,那个叫云铃儿的西域女子还好吗?”
姚元崇老脸一红,他没想到魏王会如此熟悉自己的生活,看来以后这样的事情少做为妙,但魏王之言也无不可。何况,按照魏王所说,食色性也!
武柲依旧没有饮宴,而是匆匆用过膳后,便研究起临州防务,吐蕃大军三十万,一路东进,就跟武柲当年平推西域一般,所过州县不是被夷平就是被烧毁。
因为武柲早得到了吐蕃情报,所以消息也算是及时地传到了沿路守捉和驿站,守捉士兵在和斥候配合下,也算是逐渐摸清了吐蕃大军动向。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诸州的消息传来的同时,斥候的情报也递到了武柲的手中。
论钦陵在打下廓州后,便分兵了,由弟弟论赞婆领兵十万攻打河源军,论钦陵则丝毫没有理会叠州,绕过枹罕城直接杀奔临州而来。
在论钦陵的理解中,叠州人烟稀少,沿路的烽火台和守捉被彻底拔掉,那么临州在很大的程度上是无法得知吐蕃大军方向的,更何况,另有赞婆领军攻打河源军,他相信,当河源军的娄师德在与赞婆打得不亦乐乎时,他已经打下临州,在渭河边垂钓了,也学学那姜太公钓钓鱼。
论钦陵的奇袭策略是很不错的,因为整个时代通信不发达,交通更是不便。本来靠烽火传递军情的守捉烽火台也没来得及点燃而被拔掉,在论钦陵看来,自己的大军丝毫没有泄露消息,一路之上也没有大周的探子,所以他很放心地从枹罕城下绕过,二十万大军裹狭着牛羊,浩浩荡荡地开向了临州境内。
武柲得到论钦陵绕过枹罕城的消息后,终于露出了笑容,便一拳砸在了祁家集和三河口。他决定在这两个地方布置防线,祁家集离枹罕城不到三百里,按照吐蕃的行军路程,那么到祁家集也是人困马乏的时候,更何况他们还要砍伐木头在洮河上架设浮桥,如此一来,就必定在祁家集歇息。那么武柲也就不用跟他客气了,下毒之类的算是很温和的反抗方式了,好让他们吃点苦头。
最重要的还是三河口,武柲想过筑坝水淹吐蕃兵,但洮河水量实在太大,而且一旦决堤,恐怕整个临洮城都会被淹没,最终决定“半渡而击”的策略。在三河口河岸还是挺宽敞的,正适合使用床弩箭阵,让吐蕃军再尝尝床弩的威力。
计议一定,武柲便命人击鼓聚将,大小将领一百余人齐聚一堂,他感到了意气风发。此一战,若能坚持住,那么吐蕃将有一段时间的休整期,那么他就可以安心解决东突厥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