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闻言,沉吟良久,刘泽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他感触很深,他老了,一生的政治抱负终是镜花水月,眼见社稷倾危民生涂炭却是无能为力,现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刘泽的身上,刘泽说的句句在理,卢植也就默认了。
蔡琰那边劝说蔡邕倒是简单的很,知父莫如女,蔡邕在经学音律书法等文学造诣的成就或许是卢植郑玄不能相比的,但在气节上却明显地比卢植差了一筹,面对董卓的淫威,卢植是拍案而起,怒而斥之,誓不低头,蔡邕却是选择了屈从,甚至差点为此丢掉了性命,若不是刘泽千里赴险营救的话,蔡邕早就魂断长安了。
一见面,蔡琰就把徐州的形势坦白地告诉了父亲,刘泽虽然接任了陶谦的州牧之位,但徐州内外的反对势力却是虎视眈眈,萧王吕三大家族公然发动武装叛乱,虽然被镇压了下去,但其他的士家豪族阳奉阴违,采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继续对抗,徐州的吏治崩坏,官场一片**黑暗,应对徐州这千疮百孔的局面刘泽是进退维谷步履艰难。三项法令的颁布,科举制度地推出,是刘泽应对危机不得已的招数,如果不对猖獗的豪族势力进行打击的话,刘泽很可能在徐州就无法站稳脚跟,甚至很有可能身死败亡。
蔡琰说道:“女儿既然已嫁给刘泽为妻,蔡刘两家俱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泽若败,蔡家亦将覆灭。所以女儿恳请父亲,在科举之事上全力支持润德。您想得通也要支持,想不通也要支持!”
蔡邕默然了,在学术界他可以称得上是泰斗,但在官场之上。却只能算是雏儿。他放逐江湖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他对官场之中的那种步步惊心险恶叵测感觉有些陌生。听女儿讲来,才知道刘泽的日子也并不太好过。做为刘泽的师长兼岳父,在刘泽最危难的时刻,他理应责无旁贷地站在刘泽的一边。女儿说的很对,想得通也得支持,想不通也得支持,何况蔡邕欠着刘泽一份人情,在这个关键时候,蔡邕明白自己应当站在那边了。
卢植和蔡邕被说服之后,反过来劝说郑玄。谁知郑玄却是顽固不化,固持己见,死活也不同意刘泽离经叛道的科举制度,最后谈来谈去谈僵了。郑玄一气之下,决心返回了高密故里。郑玄这一走,长年追随他的上千弟子大多也就选择跟随他北归高密。
刘泽对此十分地愧疚,想不到因为科举之事却要逼着老师离开居住了五六年的徐州,他二次登门,竭力挽留,又请卢植和蔡邕反复地劝说,可郑玄去意已决,刘泽也是无可奈何,亲自备下厚礼出城相送。
追随郑玄的弟子大部分地跟着郑玄北归青州了,但还是有一部分弟子留了下来,准备参加徐州的科举考试,这部分弟子皆是寒门庶族或者是家道中落的士族,他们也渴望有一个机会可以展示自己的才华,这让遗憾之余的刘泽感到些许的欣慰。
科举考试很快定了下来,时间是在八月金秋,首先将进行初试,按考生的籍贯,分为了七个考场,分别对应东海、琅琊、彭城、下邳、广陵、沛国以及外郡,录取举人的比例大概是十分之一,由于每个考场的人数并不相同,东海籍和广陵籍的考生最多,沛国的考生最少,所以各个考场中举的人数也是不相同的。初试结束之后,会试将在旬日后举行,由中举的举人参加考试。
汉代士子可不是后世的那些文人只会写八股文,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是他们的必修课程,初试和会试的考试题目自然会在六艺的范围之内。刘泽与卢植蔡邕商榷之后,文科考试不涉及射御二术,确定了以考经义、策论、诗赋、术数、礼乐这五个科目,其中经义和论策最为重点。
随着考试日期的日益临近,州牧府的工作重心都转移到了科举考试上来,卢植和蔡邕主持考试命题,印刷试卷,徐庶则负责考场的安排。由于考生人员众多,初试的七个考场均设在徐州城外,而会试的考场则设在徐州督学署衙,武科的初试和会试则都设在徐州北军营进行。事务繁杂,虽然有督学从事和劝学从事的协助,徐庶依然是忙得是焦头烂额。
由于刘泽要负责整个科举的诸多事宜,而且他还亲自担任武科的主考官,更是忙得天昏地暗。
其间张飞来过一次郯城公干,办完公事之后,张飞忽然向刘泽提出要把他调到下邳去,这让刘泽很是纳闷,张飞做小沛都尉干得挺好,怎么会突然想要调到下邳去?下邳有赵云赵风打理,张飞过去根本就插不上手。何况小沛乃是徐州的门户,有张飞这员悍将在小沛看守门户,刘泽才能安心治理徐州,张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