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扇窗户也不过是比人的两个巴掌稍大一些,想要从那里出去定是不可能了,唯一能出去的便是那扇石门。
她未曾出去看过,也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情形,只是凭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不难猜出这走廊也是密封的,她们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从窗户往外看还能看到淡淡的月色,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地下室之类的,这里究竟是在哪?
把自己的衣裳整理好,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扯痛了身上的伤口,她痛得呲牙咧嘴的,见她这般,红泪忙过去扶了她一把,关心道:
“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你赶紧回床`上躺着吧,这鞭伤虽然不致命,但伤在身上也绝对不好受。”
听得出她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九音点了点头,在她的搀扶下回去床边,却没有躺下去,只是倚在床头上抬眼看着她,一直看着。
红泪被她看得有点小尴尬,她低垂头颅安静走到一边,低声道:“姑娘,我不会带你出去的,你别指望我了。”
“我也没想过要你带我离开。”九音吐了一口气,浅笑道:“你们家主人这么恐怖,你若是带我离开被他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她的话,红泪纤细的身子微微抖了抖,明显对他们家的主人怕得很。
九音摇头浅叹道:“既然那么怕他,为什么还要跟在他身边?”
红泪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低下头来不说话。
九音也不想为难她,这种时候她只能好好歇息把自己身子养好,其他事情想来也是无益。
哪怕她现在能说动红泪送她离开,以她这种情况她也走不远,只会白费心机,既然流云没打算要取她的命,那她现在在这里先养好了身子也不迟。
至于宫中的事情……她如今并不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晕过去之前她只看到赫连黛黛执起匕首想要杀她,可她实在撑不下去了,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之后发生什么事她便一概不清楚,醒来的时候自己人已经在这里了。
哪怕不知道但也不难猜测,她逃狱之后下落未明,宫里的人一定已经给她定了罪,说她畏罪潜逃,不知道慕瑾如今怎样了,容贵妃那边情况又如何?
有很多担心的事情,可却很清楚想担心也担心不来,还是那句话,养好身子再说吧。
在床边坐了好一会,直到感觉到困意了,她才撑着身子躺了下去,红泪扶着她让她躺好,给她拉好被子,之后站在一旁安安静静不说话。
认真去聆听,还能听到石室门外那微弱的呼吸声,琉颐定是守还在那里。
连琉颐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来到这里都是低眉顺眼的,哪怕对着她的时候也是一样,这个流云果真有手段,只怕琉颐在这里也吃了不少苦头。
可是,她们是什么时候背叛容贵妃跟随他的?流云既然身上有魔教的气息,他与那批血奴是不是有着莫大的关系?那些血奴是他驯养出来的吗?
心里有许多疑团解不开,带着这些疑问,过不了多久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
夜色渐渐变深了。
离这间石室不算太远的厅里,流云坐在高位上,接过婢女递上的清茶浅尝了一口,垂眸看着站在厅中央的男子,他笑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只要有她的地方,你要找来并不难。”
“音儿在哪里?”沧海抬头看着他,看着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胞弟,眸光有几分黯淡,可脸色还是平静的,几许漠然。
“你那么在意他,就不怕我拿她来要挟你吗?”流云笑得诡异,似真似假道。
“你现在不正做着这事情吗?”沧海不想跟他说废话,“她究竟在哪?”
与九音有过短暂的心灵交汇,他已经感受到九音在牢房里所遭受过的痛苦,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伤在她身上,他会有身同感受的感觉。
痛得那么厉害,一定伤得不轻,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她,其余的一切都不想理会。
只有确定她安好,他才能静下心来思索其他事情。
“大哥,我们也有一段日子未见了,为何不坐下来与我喝杯茶水叙叙旧?”流云揉了揉眉心,眉上那一点浅浅的红若隐若现,他皱了皱眉,无奈道:
“大哥,你瞧瞧我这额上的血魔又现了,我现在口渴得很呢。”
“你究竟想怎么样?”九音伤成那样,生死未卜,多说一句话都嫌得浪费力气,他道:“把你的条件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