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染的目光从含羞的身上收了回来,唇边泛起一丝冷硬,独孤霖一直在皇帝面前扮演好儿子,孝顺,大度,将所有阴险都埋葬在他温厚的面孔之下,以至于在皇后病危之时,只相信他的忠心和孝顺。
其实独孤意蒙蔽的哪里只有皇上一人,当年的自己,不也是心心念念认为他是无辜的羔羊,所有伤害他的人都是豺狼虎豹,一心护他,为他驱狼逐豹,现在想来,委实可笑。
其实,真正的豺狼虎豹应该是她眼里善良温敦的羔羊。
一个四处安插暗探之人,又哪里来的的善良温厚而言?
独孤意注意到林轻染嘴角冷硬的弧线,眼中闪过一道趣味:林二小姐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含羞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或许因为有过男人的滋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介于纯真少女和成熟女人的味道,反而越发显得妩媚勾人。
随着含羞的走近,她的容貌也终于看的清清楚楚,柳叶眉,丹凤眼,明艳照人,一身青色的衣衫,衬得她肌肤如玉,襟摆处用银丝绣着盛开的茶花,透着一股艳丽。
她的装束不够华贵,却整齐秀丽,略施胭脂粉黛,却不曾戴钗环首饰,想来是对自个儿的容貌很有信心,才敢这般简单见自己的枕边男人。
也或者,独孤意不喜欢浓妆艳抹的男人,含羞为了讨他欢心而为。
进了亭中,含羞盈盈一拜,裙裾因为她的动作,而飘扬起来,如同一朵临水照影的水仙花,好不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