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哑女有些不知所措，却也不敢再上前了，只得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苏月明依靠着手部的力量，咬着牙齿，一寸一寸地往前爬，往那堆满了大周将士尸体的战坑里爬。

身下的衣裳和地上的沙石摩擦，她的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深深的痕迹。

细嫩的肌肤被磨破了，沙石上，流下星星点点的斑驳血迹。

“啊……”她看着面前的惨状，仰天长啸，那声音悲壮的令人动容。

她还是没能保护好太子，没能为他守住大周的江山。

她再一次辜负了那个温柔而深情的男子……

暴雨，突如而至，没有停止的意思，与地上的血水混为一体，像是为这数万冤魂的祭奠。

雨水打在她的脸庞上，分不清那眼睛里流出来的，到底是泪水还是什么。

她的身子往前一个用力，整个人便从山坡上一路滚了下去。

“啊啊啊……”那聋哑女急的嘴巴里发出少有的呜哇呜哇的声音，她飞快地往苏月明的身边跑过去，跑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再跑，又摔倒了。

负责抬轿撵的几个侍卫也慌忙跑下山去。

北院大王交代过，务必好好照料这女子，不允许出一点差错，这王爷的命令，谁敢违逆？

苏月明一直滚落到了这一堆残缺的尸体当中，她颤抖着手，抚摸过那一张悲伤的脸，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