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姬只是又一次沉默了,每次只要提及取狗皇帝的项上人头,霂墡总是以“再等等”推托,这转眼就三年过去,鹤宿馆里任何一人都等不久了。他们都在蓄势而发。
她其实不免会担心,担心鹤宿馆众人不惜违抗霂墡的命令,擅自出动。
她的顾虑并不是无风起浪,银勾和玄弦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就只欠,只欠东风。
她微微叹了声气。
“她是敌是友?”
“谁?”
缘姬自是知道霂墡指的是谁,只是她想让霂墡自己说出来。
“你又何必?”
“主人,她不会是友,但也不会是敌人。”
“她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站在我这边了。”
“她也绝不会站在宣王那边。”
“青桓和她不是夫妻吗?”
“如果宣王一开始就认她,兴许她会站在那边。这局刚开始,宣王救下错了子。”她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窗外传来了一声哨响,缘姬往霂墡脸上落下轻轻的一吻,便抽身离去。她的木屐,走在半空中,竟也发出了清脆的“嗒嗒”声。这是一件比较诡异的事。
木屐声渐渐淡去,已然听不见了。恰在此时,黎昧推门进来了。
她全身湿透,单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凹凸的曲线,令霂墡的双眼危险地眯成了一道缝。
黎昧绝不会想到,她会落水。
这是一件极其讽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