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拒绝,“不用,我自己来的,还是自己回去比较好,平白的多跟着一个人,赫连恒会怀疑。”
“也好。”金风伸手一个请的姿势,“雪天路不好走,你身子刚见好,小心些。”
她对他温柔笑着点了下头,便匆匆提着过长的群居离开了……
金风眸中杀气一闪,旋即,手上的名单化成了细碎的雪片,他冷声命令门外的护卫,“备马!”
兰花香气浓郁的房间,被一只黑色翘首龙靴猛然踹开门,强大的真气迅疾拢住门板,没有发出任何剧烈地碰撞声。
壮伟的身躯领首进来,他身后一群行动无声的黑衣人轻巧迅敏地四处搜寻着。所有摆设被挪移,无丝毫磕碰与声响。
院子里,竹林中,踏雪无痕的顶尖高手也在忙碌着查找……
“皇上,娘娘在这里。”所有的黑衣人,都分明松了一口气。
湛蓝被这声低沉的禀奏惊动,她睁开眼睛,看到衣柜外面,一群黑衣护卫正低着头,恭谨而徐缓地让开一条通路,方便尊贵的帝王过来……刚刚离开没多久的赫连恒,就那样朝她走过来。
湛蓝身子蜷缩在衣柜的角落,仰望着高大壮伟的身躯,窗外透进的光在他身上染了澄明金黄色,他看上去,就如临世的天神,俊美无俦,笑颜已经伪装完美,却还是掩藏不了眼底的紧张、担忧、疼惜和愤怒,以至于那笑小心翼翼温雅笑颜有些古怪。
湛蓝有片刻的诧异,不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她幻想中的人,应该是金风才对。
她也认定,第一个找到自己的,一定会是金风。
毕竟金风知道她写了一手不敢恭维的字,她把字偷工减料,被他笑称为“狗爬”,牡丹弄那娟秀的小楷,心细如尘的金风,必然怀疑。
而赫连恒,前一刻,他还与那女人有说有笑……
湛蓝闷在衣柜里,只看到他的侧脸和脊背,却能判断出,他与平日并无异样,他待牡丹温柔关切,与待她也并无两样。
他对牡丹说,他会回来用晚膳……他完全把牡丹当成了她。
他离开时,她只能默然数着他的脚步声,他的龙袍在脚边翻滚起冷冷的风,透过衣柜的门,直刺痛了她的骨。她被封住穴道,周身气血不畅,血脉冻结了似地痛。
她一直期望他不要待自己太好,她怕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到最后会伤得太惨重。再也寻不到他的脚步声时,她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她并没有绝望地咬舌自尽,因为笃定金风不会放弃她这个立功的筹码!
见湛蓝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赫连恒蹲下来,为她解开身上被封的穴道,“让皇后受惊了。”他仔细检查她的身体,“有没有哪里痛?有受伤吗?”
湛蓝沉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很想不在乎,心里却还是翻滚出汹涌的热浪。
他摸遍她全身,像是在确定她骨头真的没有少一根,她本是苍白的脸顿时红透,无奈躲避他的碰触。
“早该这样动一下,免得朕紧张。”赫连恒说着,将她从衣柜里将她抱出来。
湛蓝脸颊越是火烧似地,这火从脸上一直烧了身子……
满屋子的黑衣护卫早已不知所踪,卧房内,一股幽幽柔柔的冷意,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和香浓的兰花香粉的气息,湛蓝心口憋闷,她阖眼凝眉,尽量地让自己深呼吸。
被放回床上,身体躺平,她才低垂着眼帘开口,“你……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赫连恒坐在床沿,为她拉过锦被,言简意赅,“那个女人太殷勤,朕的皇后向来不冷不热,所以……朕颇不适应。”
原来,他将她的一切举动,都记在了心里。只是……那个女人?他恐怕是并不知那个女人是谁。
“赫连恒,那是牡丹,你最信任且最爱你的牡丹。她这样做,都是为你好。”湛蓝轻轻地一声叹息,是死里逃生的释然,“给她留条活路吧。毕竟,她跟了你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