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开讲,她却右手食指点着下巴,水灵灵的凤眸巴巴地瞅着他,娇润的朱唇轻抿又抿住,显然是欲言又止。
他挫败地叹了口气,闲雅地放松双臂,双手搁在膝头,“你先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完,我们再开始好了。”
她赧然一笑,“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说。”但愿不要再和其他人有关。
“一会儿练过内功之后,你能不能教我几个剑招?”
“学剑做什么?”
“我的拍卖会上有舞伶献舞,歌女献唱,武士比武,可就怕有人找麻烦让我跳舞,身为皇后,我总不能跳以前的舞,你教我几个剑招,我改编成舞蹈,以备不时之需。”
她考虑周详,他当然不能拒绝,“好!”
她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作为报答,我会做蛋卷包饭给你吃。”
他趁势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皇后可以把做蛋卷包饭的时间用来练舞,等拍卖会结束,再补偿朕蛋卷包饭也不迟。”
除了裂痕,除了利用,除了血淋淋的伤害,他仍是一位有风度的绝好的男子。“谢谢你!”她眼帘低垂,完美掩藏起心底的不安。
“不谢。”他倒是明白了,她刚才一进门就摆弄那些武器,并非是存心的,而是要挑选一个得心应手的武器用于舞蹈。
最后,练功时间从一个时辰,延长到了两个时辰,午膳乾脆摆在了坤和殿的偏殿,当他手把手地教会她剑招,已经是日暮西陲。
坤和殿原就是赫连恒的寝居,他向来不宿在此處,又改成了练功房,平日歇息都在东配殿,摆设简约舒适,只供练功疲惫之时歇息所用。
梁福还是在此處张罗晚膳,见帝后似已和好如初,他喜不自胜,御膳比以往准备的更丰盛,伺候在侧布菜之时,圆润的脸上也受不住笑。
夫妻两人忙碌一天,皆是有些累,晚膳桌案上,谁都没有多言,气氛还算融洽。两人也似小心地守住那股默契,谁也不肯打破沉静,从旁伺候的宫人更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御膳一盘一盘从桌案上撤走,湛蓝正在漱口,就听赫连恒问道,“皇后,今晚朕夜宿凤安宫。”
咕咚,漱口水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她失态地拿手帕掩住嘴,窘迫地低垂着眼帘。食色xing也,这恶魔填饱了肠胃,便又开始琢磨另一档子事儿了!
她如临大敌,暗暗思忖着措辞,迟疑开口,“皇上,臣妾以为……”
他轻抿一口茶,打断她,“朕在流华宫夜宿一晚,你便要将朕永远拒之门外吗?皇后,这就是你的为妻之道?”
既然他摊牌,她也不客气。
“不瞒皇上,在臣妾心里,的确是这样打算的。”湛蓝忙从椅子上起身,饭后茶点也不打算再用,“臣妾还要练剑,先告退。”
他顿时怒火中烧,“站住!”刚才在正殿练剑时,她分明与他有说有笑,那种示好,那种温柔,那种古灵精怪地诱~惑,都是假象?!还是他意会有误,自作多情?
“请皇上饶恕臣妾!”她单膝跪在地上,以一种卑微的姿态,冷傲拒绝他所有的怜宠,“丽婕妤身为楚氏身边赫赫有名的毒医,胆敢明目张胆收买臣妾身边的太监小盛子,给臣妾下剧毒,却仍是被皇上如此宠幸,臣妾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也对皇上心怀恐惧,臣妾于后宫里无依无靠,如履薄冰,心寒胆颤,实在不敢再惹丽婕妤,也惹不起得皇上盛宠的她。”
湛蓝说完,幽冷抬眸,有些狠绝地仰望着贵雅无匹,俊美非凡的他,淡然从容地浅扬唇角,继续说道。
“臣妾此来宜周不久,却了解,宜周的律法向来是有歧视的,而且只对皇上不待见的人方能起惩治之用,像是丽婕妤这等人,知法犯法,都能被皇上疼爱着。臣妾不知宜周百姓会如何猜想皇上的执政之道,但在臣妾眼中,皇上已经全然不够资格当臣妾的夫君。”
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的梁福,也忍不住附和点头,娘娘句句在理,绝不能姑息纵容违法者横行。不过,皇上唯我独尊,若是高兴,想要谁当妃子都是一句话的事儿,而他想临幸谁,宠幸谁,谁又能拒绝得了呢?!
“皇后……”赫连恒陡然暴怒,行如猛虎,逼近她眼前,“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哎呦!这是欲求不满了?昨晚他的婕妤娘娘没能满足他吗?湛蓝无惊无惧,冷冷地说道,“在臣妾眼中,背叛妻子的男人,就像是掉在了牛粪上的银子,捡起来恶心,弃之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