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个胆子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害我!我若是死了,索氏一族,也会被我皇兄一张圣旨,满门抄斩!一命抵五百条命,很划算!”
辛玉丽的匕首在距离她鼻尖三寸處停住,不过一顿,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靠近,她忙收起匕首,落下面纱,仿佛一个被驯服的妖魔,收起利爪,恭敬地臣服于湛蓝面前。
却是几个秀女站在了这一排架子尽头,朝着这边跪下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婕妤娘娘请安!”
“是来看热闹的吧?”湛蓝伸手,虚扶了一把辛玉丽,示意她起身,“丽婕妤的脱发之病,倒也不算什么顽症,本宫身边的御天若是还在,倒是能为你医治的。本宫正在到處找他,丽婕妤,你若是看到本宫的御天,告诉他一声,晚膳回来用。”
说话间,湛蓝又帮她整理了一下面纱,以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要反击,还是要继续被索家利用,都在你一念之间。不过,本宫也没有忘,你曾经多次试图毒害本宫,正巧,本宫倒是也想看看,赫连恒是否会真的保护你。”
她纤柔的素手拍在辛玉丽的肩上,狠狠一捏,卡啦一声脆响,辛玉丽痛呼尖叫,那群秀女脸色骤变,惊慌地俯首贴地,皇后娘娘不是弱不禁风的吗?怎么可能一把就……
绝美的微笑着,就那么搭着金风的手臂,穿过药架,仿佛只是寻常散步一样优雅绝伦,俨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两人相视一笑间,天地都黯然失色。
听到惨叫的御医们都从室内冲出来,湛蓝从一群人里看到李益淳的身影,“李御医,你可是皇上最贴身、最喜欢的御医,就由你去医治皇上最喜欢的婕妤娘娘吧。”
李益淳不明所以,“敢问娘娘,婕妤娘娘她怎么了?”
“被本宫一把捏碎了肩胛骨,恐怕要多休养一阵子了。”湛蓝从一群御医让开的通道中,不紧不慢地与金风并肩行过,“本宫进去拿点美容养肤的药丸,你们谁乐意给本宫带路呀?”
湛蓝去那美容养肤的药丸,金风则趁人不注意,顺利进入了李益淳的专属密室里,却见堆放着瓶瓶罐罐的桌案上,那颗药丸已经被碾碎在一个白瓷婉里,碗旁的折子上列出了药中所含的几味珍奇药草,正是解穿心断魂毒的解药,还连毒药的厉害之處都一一列出。
金风迅速拿了一张白纸,迅速卷成一个漏斗状,又拿来一个小空瓶,将卷成的漏斗搁在瓶口上,碗中的药粉颗粒不剩的入了瓶子里。
他走出御医院的大堂时,就听到湛蓝在院子里对几个貌美如花的秀女笑道,“你们入宫已久,没有为你们准备绿头牌是本宫疏忽,打今儿起就备下。晚膳后,会送到皇上面前,你们一个个可要打起精神来,指不定哪一个就能被皇上选到,皇上可是正盼着皇宫里添个小皇嗣呢!”
一群秀女盈盈跪下,婉丽地齐声谢恩,“谢娘娘恩典。”
湛蓝对她们威严有度的微笑着,注意到金风走过来,她便伸出手。
他默契地把手臂伸过来,让她搭扶着,不着痕迹地俯视一眼她清明透亮的凤眸,与她一起走出御医院,就听到那些秀女在御医院的院子里雀跃欢呼着,仿佛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而掩藏在那些甜美的笑声之下的,却是勃勃野心。
湛蓝打发了肩辇先行,就这样搭着他的手,沿着冗长的宫道往前走,却见前面几个十几个工匠正用几匹马拉着一面巨大的拂掉方石朝这边行来。
金风拉着她拐到一處僻静的路上,才开口,“那是大殿里那个翔龙壁雕,赫连恒收到索檀雅的信,就命人拆除,连同龙椅也换掉,想必这是刚刚拆完要运去粉碎烧毁的。”
“所以,他知道我中了毒,却……并不想把解药给我。”
“你有一个月xing命,而在这一个月内,宜周若是落败,或者若是康辽落败,而完颜袭不降于宜周,那么你……”金风说着,拿出水袋和那个盛放着解药的药瓶给她。
湛蓝接过水袋,先服用了避孕药,才接过那个药瓶服下解药。
金风担心解药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催她多喝几口水,担心地从旁看着她。
她听话地喝尽水袋里的水,一双凤眸盯着他胸前的金色护甲,却又似透过了他在看别的,惊艳的俏颜淡然如水,蒙了雾一般,气韵神秘地叫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怎么又愣愣的?”他忍不住说道,“刚得圣宠,你就打伤辛玉丽,又摆下那些牌子,让别人去钻空子,你就不怕赫连恒一怒之下真的杀了你?”
他的话语这样温柔热络,像是生怕冷场,提醒着她最美好的事、最残酷的事,都刚刚发生过。
“风,你知道活在一场幸福的假象里,多么悲哀吗?”她的声音突然就哽住,在眼泪落下来之前,她忙按住鼻翼。“这次,我是真的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