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银煊?”完颜袭冷哼摇头一笑,“现在,还有必要抓朕吗?朕已经被蓝儿关在这里。”
赫连银煊阴冷笑了,状似好心地安抚,“别担心,你的蓝儿因为大半夜不就寝,就在刚刚……她引着我皇兄往御花园跑时,不慎刚刚正跑进了我的网子里,她就像是一只被罩住的蝴蝶,翅膀都折断了。”
他这样比喻是什么意思?完颜袭不敢想象湛蓝的状况,她内伤未痊愈,又连日疲惫,娇柔脆弱,再经不起其他折磨。“赫连恒呢?”如果赫连恒在场,湛蓝应该不会受太多苦的。
赫连银煊莞尔一笑,本是阳光俊逸的脸,却闪过意思阴狠的憎恶,“他,当然……是与你的蓝儿一起被我抓了。”
一起被抓?完颜袭脸色骤变,头脑嗡一声,煞时一片空白……显然,赫连银煊并不曾拿赫连恒当兄长,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妒恨,暴露了一切!
完颜袭一瞬间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痛得喘不上气来。
他刚刚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他不再是孤苦的一个人,赫连恒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而且,赫连恒不但关心他,还以龙袍关切,无言宣告,原谅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他们多年的较量,也因此神奇地转换为另一股力量,仿佛他们认识许久,彼此熟知许久,这也促使他相信,赫连恒会是一个好弟弟。
但是,这却又像是一个残忍的玩笑,他刚刚得到一个亲人,竟然要失去全部的亲人?!
他双手扣住囚笼,憎恶地怒吼,猛兽似地,恨不能将赫连银煊撕碎。“赫连银煊,你到底想做什么?赫连恒是你的兄长,你抓他做什么?”
赫连银煊把玩着手上的长剑,优雅地踱着步子,朝着丹陛之上的龙椅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完颜袭,你是不是关心错了人呐?你只关心你的蓝儿就好,何必多管闲事?凭你现在,内力尽失,可是做什么都做不成。”
完颜袭一时无言,他心境复杂地看了眼地上的信,不知是否该让赫连银煊也看一看这些信。但是,直觉告诉他,赫连银煊与赫连恒并非同一种人。
赫连银煊转身便飞上至丹陛之上,黑色锦袍威严一旋,在龙椅上坐下来,两手霸气地搭在扶手上,一脸惬意地贪婪狂笑。“哈哈哈……完颜湛蓝解散了两**队,倒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
殿内跟随而入的黑衣人,全部恭谨地跪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朕重重有赏,哈哈哈……美人,富贵,应有尽有!”
“吾皇英明神武!”
赫连银煊的笑声仿佛滚雷,在殿内一遍一遍的惊起大片钝重的回音。
完颜袭在囚笼内仰视着他,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原来,曾经的他竟是如此可笑。
“赫连银煊,那个龙椅不是你能坐得住的,你最好不要太嚣张!”
“我坐不住,谁还能?你吗?还是赫连恒?”赫连银煊鄙夷大声说道,“我的月魔地宫万名杀手已经将康辽皇宫围住,天下如今是我的了,至于我那位自幼被父皇碰在手心、长大又被楚氏当傀儡呵护的好命的皇兄,如今他眼里只有他的女人,压根儿就没有我这个亲兄弟,我又何必去在乎他?再说,在他眼里,我是一个连蝼蚁都比不上的累赘罢了!”
“他是亲手将你扶养长大的亲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完颜袭不可置信地横眉怒视,见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气,他突然感到一阵清寒,凛冽刺骨,“你……连赫连恒一起杀?”
“呵呵呵……他毕竟是对我有恩的,直接杀,未免忘恩负义了,等着看好戏吧!”
“赫连银煊,你敢胡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胡来?”他斜倚在龙椅上,夸张地抠耳朵,与赫连恒极是相仿的眉宇间,轻蔑地嘲讽更浓,“此言差矣,我可是预谋很久很久了,怎么能叫胡来呢?”
完颜袭心灰意冷,却又感到慰藉,而同样是与他相依为命、被他扶养长大的湛蓝,却以德报怨,如此厚待他,相较之下,赫连银煊实在太卑鄙!他不敢想象,赫连恒得知这件事,会如何痛心。
“赫连银煊,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牲,你怎么可以背叛赫连恒?他在那样艰难的环境里救你,保护你,养育你,还要躲避楚氏的追杀……你没有人xing!”
赫连银煊顿时怒容狰狞,仿佛陡然发狂的豹子,从丹陛之下冲下来,张牙舞爪地对着囚笼内的完颜袭咆哮,“我也是姓赫连的,我也是皇子,我与他有同样的资格登上皇位,这怎么能叫背叛?这只是争取而已!”他幽冷的眼眸凸睁着,阴狠地踹了下囚笼,“来人,把囚笼抬下去,这家伙在这里看着碍眼。”
黑衣人跪下来请示,“皇上,抬去何处?”
“就把他和赫连恒关在一处!两虎相争,可是有趣得紧,说不定,天一亮,笼子里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他扫了眼地上乱七八糟的信件,“把这些废纸全部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