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有人抬手指向天空,隐约传来尖叫欢呼声……
天明明冷得骇人,湛蓝却觉得脸颊身子滚烫,她的手还被一只暖热的大掌紧握住,前一刻被冻得通红的手,此刻竟汗湿手心。
发顶上传来他辨不出温度的醇厚声音,“这动静……闹得太大了。”
“……”她心脏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敢看他,也不敢问他是否开心惊喜。
醇厚的话音,愈加清凉。“接下来,我恐怕会被女王的爱慕者们疯狂追杀!”
“……”倒霉的是她才对吧!凤安城里小到三岁女童,大到百岁老妪,哪一个不对他芳心暗许?她弄这动静,可是冒着成天下女子公敌的风险呢。
“袭,风,苍龙他们,恐怕做梦都想掐死我!”
她耐心顿时全无,而他越来越离谱的话,也着实刺耳。
心一横,她气恼地嗔怒抬眸瞪他,“赫连恒,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无辜挑眉,气定神闲,一双鹰眸若有所思地瞪着天空繁星,俊颜波澜无惊,心里那股甜蜜的惊喜仿佛一圈一圈的涟漪,还在扩散中。
“女王陛下这是向臣逼婚?”
她仿佛被踩了尾巴的母狮子,顿时火冒三丈,两手叉腰,歪头咬牙,这便忍不住朝他俊美的侧脸上喷口水。
“是!怎样?你不乐意吗?”
“这……太突然了,臣受宠若惊,需得好好想一想。”说完,他才从夜空里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句,“毕竟是终身大事!”
“喂,你……”见他转身朝楼梯那边走,她快步追上他,忙又强忍住咆哮,和缓口气,“你……你要考虑多久?”
“女王陛下不觉得一场烟花俘获一个人的心太容易么?”
他是什么意思呢?凭她这现代人的高级智商,都参不透他到底是喜还是怒。见他越走越远,她心里那股失落竟沉重地无法负荷。
她是在婚礼之前死的。
而上次与御天的婚礼,她境况惊险,如履薄冰。
因此,她早就变得胆小,恐惧热闹凝重的婚礼。
她已筋疲力竭,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
宫外议论纷纷,皆称她这女王是辅政王的傀儡,而辅政王逆天而行,独揽朝政,意图篡权的说辞,不堪入耳。
将来女儿们长大成人,会如何看待他与她?前夫前妻,终究只是曾经的夫妻,而不是夫妻。
他每日站在高台冷风里静思,得片刻安宁之时,定然也在为未来担忧吧。
他是她在这个异世界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她至今仍坚持初衷,想保护他,为他分担所有烦扰……
可……既然他不愿意,她总不能以女王的身份押住他拜堂。
她怅然失落地长叹一声,罢了,就当是旖旎一梦吧。
她小心翼翼地步步迈下台阶,雪已清扫,石面却因残留了细冰而太滑。
“赫连恒?喂!真的走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呢,这鸟不生蛋的古代做得宫靴防滑效果实在太差。
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挨,眼见着到了拐角處可以歇息,脚下却猝然一滑,“啊呀——”她可怜的臀儿,恐怕要被摔成四五瓣了!
猝然,妖艳的虎皮花影一闪,她人虽然仍是摔在了台阶上,却有个人肉软垫垫在了身下。
“摔疼了没?唔……”
身子却被突然裹住,一个激烈的热吻,封缄了她的担忧……
他的吻,霸道而热烈,没有半分试探,迳自长躯而入,肆意纠缠她的柔软甜嫩,仿佛在沙漠里游荡许久的人,突然见了食物和水,急迫地让她心慌意乱。
她正趴在他胸膛上,锦绣披风覆盖两人,不觉得冷,反被他暖热的气息烫得惊颤不止,随即……确定真的是他,而不是自己的幻觉,狂喜的感觉,仿佛前一刻在夜空里炸开的烟花,甜得人心头轻颤。
呼吸的白雾在幽暗的光线里亲密纠缠,被一再深沉地逗弄,她心慌地轻吟出声,敏锐感觉到他身躯紧绷,她不禁心慌意乱。继续下去恐怕要擦枪走火,可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披风下,艳红的锦袍松散,她羞窘握住他的手腕,凤眸迷离凝视着他在黑暗中幽亮的鹰眸,清楚地看到,摸到,感觉到,他有多么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