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当即笑容一僵,在吩咐了自己贴身女官瑞女官几句之后,便也匆匆离场,追上了皇上的步撵。
皇上斜坐在步撵之内,手拿折扇,眼神冰冷的看着前方,双眉之间红红的,显然是被揉捏过度所致,不过是一会的功夫,皇上竟然这般的头疼,旁边跟着的九公公额头不断的渗出汗水,也不知是因为六月的天气太热,还是他本身心脏受不得皇上这般的威压。
就连一旁乘坐车撵而来的皇后,见到皇上这般的样子,也不由得一惊,可事情已经做下了,断不能生出后悔的心思,可就算是现在后悔了,恐怕,也难以挽回了。
“皇上,”皇后定了定心神,勉强的一笑,“你可是在怪臣妾?”
皇上不为所动,眼神依然冰冷无光,直接将皇后当成了空气,手中的折扇“嘭”一声打开,急速的扇着凉风。
皇后猛地后背一凉,这次李青玫遇刺之事,皇上对自己还有怀疑,皇后嘴唇抿了抿,略微的有些不悦,她虽然对李青玫颇有微词,可并没有想要暗杀她,这样的黑锅她可背不起,“皇上,青玫这个孩子,臣妾当真是喜欢的很,才会自作主张,还请皇上······”
“九络盐,快走。”皇上怒喝一声,九公公当即对抬着步撵的四人递了个眼色,夫妻接近二十年,皇上本以为,皇后是了解他的,可没有想到,这份了解,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致命的毒药,后宫的女人善妒,他深有体会,却没有想到,后宫的女子竟也变得这般的算计来了。
皇后眼看着皇上越走越远,拐过了前面的巷口,便再也看不到了踪影。
皇后叹了一口气,望着巷口的眼神逐渐的变得幽深了起来,即便是得到你的怨愤,也在所不惜。
“孙女让祖母担心了,孙女不孝。”李青玫看宾客走远,当即转过身跪在越国夫人面前,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倒让越国夫人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若说以前,这小小的庶女根本入不了她挑剔的双眼,可如今,李青玫可是当今华阳郡主,又是皇后的义女,其身份地位,可都远远超过了李洛丹,更难能可贵的是,李青玫并没有恃宠而骄,对自己依然是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倒是多了几分的怜爱,便慌忙的将李青玫搀扶起来,仔细的看了看李青玫,“嗯,让祖母看看,”越国夫人几乎是围着李青玫转了一圈,“还好,还好没有受伤,来,到祖母身边来坐。”
徐氏眼睛一斜,心中有些遗憾的同时,也是有些庆幸的,还好这个药引子还在,不过,再不能根据李洛丹的意思行事,必须马上动手,取得药引,一面夜长梦多。
想到这,徐氏也不顾及李冉墨至如今还沉浸在喜色中的表情,福福身,对着越国夫人说道,“还好青玫没事,儿媳可真是吓坏了呢。”
越国夫人笑的更加和蔼,脸上如同绽放出了一朵牡丹,“嗯,不错,青玫可是有福气的人,连我这把老骨头都被她的福气感染了呢。”
李青玫慌忙站起身,屈膝惶恐的说道,“祖母言重了,青玫都是托您的福气才有如此的造化。”
哈哈,越国夫人爽朗的一笑,对李青玫的话甚是满意,当下心里又对她喜欢了几分,而徐氏倒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说道,“臣妾见母亲这么开心,不如将两位兄长家的孩子都请到尚书府,也好让娘亲享受天伦之乐,娘亲以为如何。”
好!越国夫人不由得赞叹的看着徐氏,这句话,还真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有三个儿子,早年本是住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丈夫过世之后,三个儿子之间竟然慢慢生出了嫌隙,除了她寿辰之时能聚在一起,其余的时候,几乎是不相往来。
“甚好,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去做吧。”越国夫人拉过李青玫的手,指了指还摆放在正堂的棺材,颇有些好奇的对着李青玫眨眨眼睛,“来,跟祖母回房,给祖母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李青玫面有难色,看了看一直坐在一边并未说话的南黎川,越国夫人这才意识到还有贵客在此,老脸不由得尴尬,“王爷,看老身这个记性,来人啊,给王爷上茶。”
“不必了,”南黎川的回答并没有几分的温度,如今皇后跟皇上依然出现了嫌隙,他必须回府一趟,跟爷爷交代一番,“越国夫人,本王今日是为玫儿的丧礼而来,如今玫儿没事,本王也放心了,还请夫人代为照顾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告辞。”
越国夫人慌忙站起身,拄着拐杖,小心的福福身,“恭送王爷。”
如此,越国夫人见着南黎川的身影消失在了尚书府外,才松了一口气,按理说,她一把年纪了,是不应该对如此年轻的小子有所忌惮的,可是即便是她阅历广泛,见到南黎川的时候,还总是觉得有一种压迫感,喘不过气来。
越国夫人拉住李青玫,生怕是李青玫会跑了一般,“走,跟我回房。”越国夫人此刻倒像是一个孩童,紧紧的拽着李青玫离开,李青玫哭笑不得,只能简单的跟李冉墨福福身,随即跟着越国夫人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