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这仨肉票你是在哪儿寻来的?”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吐字清晰四平八稳,倒像是个有身份的人。
“全爷,冤枉呀!这可不是我到外头干的买卖。嘿嘿,全爷您不知道,这叫闭门家中坐,天上掉元宝。可能是山神爷知道全爷您今天要来吧?特地找了仨羊牯到我这里来,进我的门喝我的酒。我要是不好好伺候他们,那我左老黑这么多年不是白干了吗?”
“哦,你准备怎么伺候他们?说给我听听。”
“其实也没准备怎么样。我可没打算坏了他们,全爷您别误会!我听说日本人修西岗炮楼正用人手,我一个朋友在那儿是个监工头。前几天他告诉我说,要是能往那边介绍人的话,每介绍一个给我提两块大洋!”
“这仨羊牯看上去有把子力气,要是送到炮楼工地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管我那朋友多要一两块大洋呢。全爷您今天既然来了,这仨羊牯换的钱我拿一半孝敬您。”
“行啊老黑,出息了你?竟然和日本人有来往了?还敢往鬼子炮楼里送人?你忘了咱是干什么的了?噼!啪!”最后两声又响又脆,听起来很像打耳光。外面有人哼了两声,有东西翻倒的声音,显然那位全爷和老黑发生了冲突。不过也就这两声,接下来外面就安静了下来。
“全爷。”等差不多半分钟之后,老黑再说话的时候声音比刚才含混了不少,“这是他们三个的。您看,好人能带着家伙吗?这仨人贼头贼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放屁!他们不是好东西,你就是好东西了?还贼头贼脑?我看你才是贼头贼脑呢,你们全家都是贼头贼脑!你老婆是贼婆子,你那俩儿子就是俩小贼!你这个屋就是个贼窝子!我回去把今天的事儿告诉六爷,你说六爷是会夸你能办事呢?还是把你们家这四口子全都种了荷花?”
“别,别!全爷,饶命呀!全爷饶命!翠花,你个死娘们装什么死人,还不赶紧过来求求全爷?”
“全爷,全爷,求求您饶了我们全家吧。是我们鬼迷了心窍,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这是男女和声在求情。
“嗯,起来吧。带我去看看那三个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随身还带这么好的枪?他以为他是张大帅呀?”
门一开,从外面进来俩人。后头那个正是昨天一起喝酒的本宅主人,脸蛋子肿起来老高。前面走的那位看年纪不过三四十岁,高鼻梁、大眼睛、两道剑眉白净的皮肤。初一看相貌,这人长得还挺英俊。不过仔细再看,却发现此人眼角眉梢都带着一层浓浓的煞气!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是干什么的?”这个叫全爷的语气和善的问木拉提三人。
“他叫张强、他叫魏建、我叫木拉提。我们仨是关内人,到辽中去做买卖的,路过望海山。结果被这位给绑住了。误会,这都是误会。”三人中就木拉提长得不像内地人,还就他嘴皮子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