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一怔，怒气未消地：“此话何意？”

陈布雷向前几步，酌字斟句地：“常恩多、万毅等人归顺总裁，本来就非自愿。这次调他们去苏鲁之交，更是满胸复怨气。此次抗日受挫，他们料定委座必要震怒，如我们如严厉查究，很有可能使他们铤而走险。”

“娘希匹的，他们敢！说下去。”

“要知道，江苏韩德勤对他们是鞭长莫及，他们身边就山东抗日根据地。如今，军长缪澄流也在外地不讲，此人又同日本人勾勾搭搭，不得军心，五十七军散沙一盘，各自为政，万一……”

蒋介石有所悟地点点头：“嗯！”但又怒恨难消，“这么说，这次就饶了他们了？”

陈布雷：“君不忍，则难成大业。依布雷浅见，比次不如化罚为赏，先稳住他们，以打消他们对总裁的惧虑。另命缪澄流尽快地向那里靠拢……”

蒋介石：“好，这次就依你意见办。派个人走一趟。不过，要密令那个胖子旅长，严密监视常恩多、万毅等人的动向，随时直接向我报告！”

“是，布雷立即就办！”

第二天中午，两辆军用吉普缓缓停在师部大操场上，常恩多率众迎上前去，车门打开，韩德勤慢慢腾腾下车。与迎上来的常恩多等将校们一一敬礼、握手。一位青年军官和那位女军官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不动。

常恩多笑容可掬地：“韩主席旅途劳累，请进师部休息！”

“公务在身，还是先开会吧！”韩德勤说着同大家一起向会议厅走去。

韩德勤见大家先后落坐，向大家扫一眼说：“本人先到洗手间去一下，请稍等一会好吗，大家请便。”

没有找到位子的军官也都找到位子坐下了。

韩德勤从洗手间出来，用眼扫视了一下，见将校们都早已落座。他端起茶碗，揭开碗盖，呷了一口，笑眯眯地说：“兄弟先宣布一项重要命嘉奖令！”

厅内一片肃静，将校们挺直腰板，端坐着。韩德勤取出一纸公文，不慌不忙地高声朗读：“诸位，我现宣布：五十军一一一师师长常恩多及万毅等两个旅长带兵有方，打敌英勇，抗日积极，特奖励每人大洋两千元，以示鼓励！”

将校们热烈鼓掌。常恩多眼里带着一丝疑惑，站起傲慢的冷笑。然后哈哈大笑，高声说道：“诸位，前不久，总裁还通电骂我等不用全力杀敌，贪生怕死，畏缩不前。这一次我们又带头要求全力抗日，我想，总裁一定要把我们送上军事法庭的。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总裁不但不罚，反倒奖赏我们，这真令我们感恩不尽呀！”

万毅笑容满面地说：“我真为总裁的宽宏大量而感动。只可惜，我这个人天生就不爱财，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呀，现在我宣布，这两千大洋明天当众分给全旅的弟兄们！”

全场的将校听到后，大吃一惊，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