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风还未说完,太幽上仙就已情知不妥,微一拂袖,就把那失控暴乱的法力,再次收回到体内。周围的灵暴,也重新镇压。
衡风神请微松,几个深呼吸之后,加上太幽打过来的一道法力,一身气机总算再次恢复平稳,当下深深一礼道:“还请父亲大人,暂息雷霆之怒。在此之前,总需先知晓其中根底究竟,再寻思解决之法。”
“不用你说!”
太幽一声轻哼,而后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眸,注视道永散人:“这么说来,果真是如任魔君之言?那诛天魔主的锁命真言,是定要吾儿吾妻,生生世世,永沦畜生道?还有,只是破碎内天地与永沦畜生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同?”
“应当是不假!”
道永散人抹着额角的冷汗,在太幽散人的压力之下,便是他也不能完全无动于衷。
哪怕差了两个境界,道永却知自己哪怕在天仙界,也不是这位的对手。
“这次却是在下眼高手低了,险些无法向太幽道友交代。至于这两者有何不同,只能说是差别极大,关涉令妻与贵公子生死。若只是前者,红尘道友本身法域内天地就已经破碎,也意味着锁命真言之力,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在下,能有把握化解。可若是后者,那么红尘道友与令公子身上缠绕的因果命运之力,将庞大到超出你我二人的想象。简单的比喻,就是一个小车轮与磨盘的区别。且红尘道友本身的气运,也多半已消磨殆尽。”
太幽深深皱眉,消化着道永散人的言语。
此时庄无道也随后接口道:“若我所料不错,那诛天魔主,这两千年内应该很少以锁命真言,对其他人出手。这位魔主,为红尘仙子与衡风道人两位付出的代价,也同样不轻。红尘仙子本身,应该也通晓一些命运法门,所以能代子挡劫。然而堵不如疏,正面阻拦堵截的结果,是最后决堤。此外我观仙子她的病情,应是在昏迷之前,使用过一次命运之术可对?”
太幽不禁动容,显是想起了什么。而衡风的唇角,也溢出了一线血丝,目现了然之色。
其实他早有预感,隐隐猜知。直道此时,才由‘任山河’直言点明。果然,一直以来,都是由母亲她,在为自己消灾挡劫,自己才能一直平平安?,直至如今。
这一生,欠母亲她良多。
“那么可有破解之法?”
见那道永散人沉默不语,太幽目内闪过了一丝绝望,而后又目望庄无道:“你方才曾说,最多只能使衡风保住性命,使红尘她三十年内,投胎转生?”
他现在已不苛求更多,若真能如此,即便再怎么不舍,他也能接受。
总比真被诛天魔主那厮得逞要好——
“这只是最佳的结果,问题是需有一位同等境界,同等修为之人,更需有同等气运之物加持。由道永前辈出手,很难说最后会落到何等结果。”
庄无道摇着头,直言不讳。而道永散人,也是轻声一叹。
若是换成在天仙界中,他或还有几分把握,可在这星玄界,衡风道人是必定要修为大损,甚至直接跌落筑基。至于红尘仙子,转生之后,前几次也未必能进入人道。
太幽也未出言询问,只需看道永的神情,就已能知结果。
不过可能是不忍见太幽几人的失望神情,庄无道又语气一转:“其实除此照顾外,还有二法。一法是冒些风险,由我或则道永前辈出手,为她镇住命数,待得五百年后,再行破解。若不出意外,那时我在因果法上的造诣,应当不逊色于他。若准备充足又不生变数,至少有两成把握。即便不能使两位从此痊愈,也可挣脱着真言枷锁。不过若是败了,那就一切休提,便是在下,亦要遭遇因果反噬。”
其实是有三成的可能,不过庄无道也是习惯性,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这也是为谨慎起见。
道永散人的眼中,也再次闪过了一丝异色。
五百年后,就可与那诛天魔主并驾齐驱么?好大的口气。他可是深知,这位魔主在因果法上的造诣,是何等的恐怖。
这还仅仅只是两千年前的诛天魔主,两千年后,很难说这位的因果命运术,又有何等样的进境。
这个任山河,到底是真有如此自信。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
不对,按衡风散人所言,此子曾为此界龙城化解龙瘟。也就说这位,其实近年已经与诛天魔主有过一次交手么?
“两成?”
太幽上仙的目中,闪现微光,已经别无他法可想,即便是只有两成机会,他也愿意尝试一番。
“魔君你一个外人都尚且不惧,吾岂有不敢一搏之理?不过,你说有两种破解之法,只不知这后一种法门,又是如何?”
“最后一种,此法上上,可皆大欢喜。红尘仙子可以无恙,只需三千年修养,修为就可尽复旧观。衡风道友亦可继续修行,修复自身内天地。不过太幽上仙你与我,却都需冒更多的风险。”
庄无道目光扫了诸人一眼,在道永散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还是出言道:“要么是将这诛天魔主诛灭,要么是使他重伤,无力镇压气运。只需在施术之时不是正面与他对抗,那么在下或能为红尘仙子,直接斩碎因果。”
太幽上仙先是挑眉,而后眼中精芒大放。不过暂未言语,而是陷入了深思。
衡天同样压抑着情绪,面色沉冷:“诛天魔主纵横九玄魔界,已有六千年之久。这厮老奸巨猾,不但身具三大分神,更有数种起死回生之法。无论是诛灭,还是将之重伤,只怕都难以办到。”
“确实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