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只觉得后背凉,再看小丫头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她们联合在一起捉弄他?有可能!看她们一见面一点也不生疏的样子,相反,好象还有点同仇敌忾的意味,二人还拉着手有说有笑说了半天,就让夏想心中嘀咕,女人太厉害了,怎么她们见面好象没事儿人一样?
更让夏想感觉到浑身不自在的是,老妈抱着吴连夏喜欢得不行,不停地夸他长得俊,长大了肯定一表人才,还一不小心多嘴,问连若菡孩子的爸爸……夏想的心就不争气地跳个不停,心想今天看来是宴无好宴了,果然被小丫头联手连若菡把他给耍了。
连若菡只是随口说道:“孩子他爸爸不和我们在一起了,不提他了……阿姨要是觉得孩子不错,就当成自己的孙子好了。”
张兰喜不自禁:“好,好,来,让姥姥好好抱抱。”
连若菡故意挑衅似地看了夏想一眼,又说:“还是让他叫您奶奶好听……”
一句话说得张兰狐疑地看了夏想一眼,夏想急忙拿曹殊黧当挡箭牌:“黧丫头,你说我们的儿子出生后,叫什么名字好?”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儿子,要是是女儿,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小丫头不领情,故意挤兑夏想。
夏天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吴连夏,忽然有口无心地说了一句:“这孩子的眉目长得和老大还真有点像,叫你奶奶正好,来,让爷爷也抱抱!”
夏想都感觉头上渗出了汗珠,忙招呼服务员上菜,借以掩饰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卫辛看出了夏想的窘迫,小声对他说道:“怪事,为什么不敢面对现实?喂,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就算老人家知道了实情,也只会高兴。”
夏想不满地瞪了卫辛一眼:“别捣乱,去招呼上菜。”
卫辛莞尔一笑,款款地走了。
张兰经夏天成一说,也仔细打量了吴连夏几眼,越看越觉得像夏想,不由笑了:“还真是和我有缘,真象我家老大,越看越象,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就是比他白一点,眉眼更细致……来,宝贝,让爷爷也抱抱你。”
吴连夏也不简单,一点也不认生,瞪着一双乌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每一个抱他的人,还“啊啊”地想说什么,伸出小手,还去摸夏天成的胡子,把夏天成乐得哈哈直笑,疼爱得不行。
夏想就不满地小声对曹殊黧说道:“我现上了你的当,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堪?”
“你有什么好难堪的,还好意思说,哼!”小丫头悄声说道,眨眼间就红了眼圈,“要难堪要丢丑的人也是我,你只会夸口,只会炫耀才是。我还不是为了让爸妈高兴高兴,一片好心,怎么又落了你的不是?我……我何苦来着!”
软刀子杀人最有效,夏想就拿她没有办法了,忙劝慰说道:“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我不想让爸妈看出什么来,不也是怕你觉得委屈吗?你得理解我的心意,我也是一片好心好意。”
“委屈我已经受得够多了,自己承受就是了,又没有怪你,又没有怪连姐姐,自己想办法找回平衡就是了,你倒好,还怨我了,还讲不讲道理?”小丫头又笑了,眼泪没流下来,又收了回去。
夏想服了她,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让他都适应不了,笑道:“好,好,我以后加倍对你好,行不行?不过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得先和我商量商量,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才不,你做事情的时候没有给我心理准备,我得还回来。”小丫头嘴上倔,其实已经妥协了。
吴连夏被人抱了一圈,最后又回到连若菡的怀抱。他好象意犹未尽,小脑袋转来转去,最后眼睛落在夏想身上,愣愣地看了夏想一会儿,忽然咯咯地笑了,主动冲夏想伸出了一双肥肥的小手。
夏想的心就又碎了,也不顾众人在场,伸手抱过吴连夏,说道:“来,让……叔叔抱抱!”顺口之下,差点说成让爸爸抱抱。
吴连夏还是跟夏想关系最近,紧紧用双手搂住夏想的脖子,啊啊地高兴起来,还在夏何想怀里跳了几跳,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曹殊黧似乎觉得夏想不够尴尬一样,笑着说道:“既然孩子爸爸没福气有这么好的儿子,小家伙又和夏想这么亲,不如就让我当干妈,认夏想当干爸好了,你说呢,连姐姐?”
连若菡眉开眼笑:“认你当干妈没问题,认他当干爸不太好吧?哪里主动当人家儿子的道理,得他主动提出来才行。”
夏想被二人一问一答逼得没有退路了,再说其实小丫头也是用心良苦,为以后埋下伏笔,就算以后吴连夏长大以后,叫惯了他爸爸也不要紧,因为当着父母的面认了干爸,省得以后再向他们解释。
夏想就顺水推舟,笑道:“平空多了一个这么好的干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行,如果他妈妈不反对,我就认下这个干儿子了。来,儿子,叫干爸,嗯,不如直接叫爸爸好了……”
吴连夏也好象听懂了一样,伸出小手去摸夏想的嘴,嘴里还“啊啊”地叫个不停。
夏天成和张兰对视一眼,都十分开心地笑了。
连若菡和曹殊黧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
卫辛看了夏想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夏想和儿子对视一眼,父子二人都傻呵呵地笑了。
因为吴连夏的原因,夏天成夫妇本来想初五回家,实在太喜欢小家伙了,就又多住了一天才回。初七,夏想陪了连若菡和儿子一天。经过几天的相处,小家伙越来越喜欢夏想了,只要夏想在,他就总跟夏想粘在一起,让连若菡也有点嫉妒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太好了。
初八正式上班,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连若菡本想住到正月十五再走,但老爷子想念吴连夏心切,连连催促,无奈,连若菡初十就返回京城。
临走时,她对夏想说:“你现在满意了?至少已经表面上过了你爸妈的关。你现在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有我的大度,又有黧丫头的温柔,你怎么那么好命?要是黧丫头再给你生一个儿子,你就得得意死了。不过有一点,不管你再有一个儿子还是女儿,一定不能有偏有向,一定要记得我的好,是我给你生了第一个儿子!”
夏想就一脸深沉地说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人不如新,人不如故!”
连若菡满意地笑了,赏了夏想一个吻。
春节过后,已经是2月中旬了,不出夏想所料,上班没几天,外经贸部的商调函再次到了燕省省委。
与第一次商调函引起激烈的反应不同的是,先是崔向看后直接批复:“拟同意,报请叶书记过目。”
叶石生看后,毫不犹豫地在上面批示:“同意!”
由此,就定下了夏想半个月后进京的命运。
消息传到领导小组,众人都纷纷不解夏想为什么要去外经贸部呆一段时间,不止彭梦帆和安逸兴不理解,连方格和古玉也不清楚夏想基于什么考虑,非要离开现在已经轻车熟路的领导小组,非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去工作。
尤甚是古玉,对夏想的做法表示强烈的不满:“领导,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去了外经贸部?”随即又意识到她的问话有些不妥,就又支吾了一下,又说,“我是说,我本来还想在领导身边要多学一些东西,没想到好好的,非要去京城做什么!”
夏想也不好多解释什么,他也知道古玉是有意留在他的身边,想借产业结构调整之际,多跟他学一些官场和商场之道。另外,也许还有老古的别样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过是借调一段时间,也算还易部长一个人情。毕竟我刚调来省委的时候,易部长来两次商调函我都没有去,总要给他一个交待才行。还有一点,外经贸部要合并成商务部,我正好过去帮一段时间忙。”
古玉不满地噘起了嘴巴:“我告诉爷爷去,让他把我也调回京城算了。你不在燕省,我还在领导小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