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想亲自守夜,让曹殊黧和王于芬回去休息,他也尽尽应有的孝道。
第二天一早,病房中就热闹起来了,挡住了前来看望的下级,但挡不住听到消息之后打来的问候电话,而且有些电话又不能不接。
比如陈风。
陈风的声音很震惊:“永国,你的身体一向比我还结实,怎么会?以后可要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小夏也在?好,我和他说两句。”
陈风在山城担任市长,和市委书记合作得还算不错,没有夏想担心中的不合拍,也许是陈风年纪增大,姓格中的棱角也消磨了不少。
和陈风没说几句,胡增周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随后,曾经和曹永国有过同事关系的燕省的省市两级领导都纷纷打来问候的电话,有人是看曹永国的面子,有人是因为夏想的面子。最后差不多打进来的几十个电话,夏想的关系占了一半左右。
曹永国就自嘲地一笑:“我好歹是你的长辈,还是副省长,你才是市长,面子就快和我一样大了……”
夏想也知道岳父绝对不是抱怨什么,语气中还有一丝得意,也是为他感到自豪,其实他还没说事情还没有传开,万一有心散布出去,打来电话的人会更多,而且他的关系就会越来比重越大。
到了中午,宋朝度的电话打了过来。
如果说宋朝度的电话还在意料之中,范睿恒的电话就多少让夏想感到意外了,因为范睿恒和曹永国之间并无交情。要说看在他的面子上,似乎他的面子在范睿恒眼中又没有这么大,不管范书记是出于什么目的,人家打来电话就是抬举,就得客气。
然后就又有王鹏飞、高晋周等人的电话,忙得不可开交。
下午时分,一个关键的电话打了进来,居然是邱仁礼。
邱仁礼消息也真够灵通的,先是叮嘱曹永国养好身体,然后又交待夏想不行的话就到京城就医,他安排医院。其实以曹永国的级别,想去京城的医院,随便进的,邱仁礼之所以热情地主动揽事,不过是卖一个人情而已。
估计还有下文。
果然,邱仁礼又点到了齐省:“永国,齐省的气候比西省强,有海,天气不干燥,你来齐省,也有益于身心健康。”
“邱书记的建议不错,我也希望有机会去齐省走一走,看一看。”
“哈哈,只要永国想来齐省,我举双手欢迎。”邱仁礼顿了一顿,“就怕夏想会有什么想法,上次我和他谈过,似乎他有点什么顾虑。”
曹永国暗暗震惊,以邱家的实力,还要在意夏想的看法,夏想不过是一个市长而已,也许在普通百姓眼中他高高在上,但在邱家看来,正厅级,稀松平常得很。
能让邱仁礼说出以上的话,就算有开玩笑的姓质,也证明他对夏想的意见非常在意!
夏想的仕途之路走得表面上很顺,实际上险象环生,曹永国也心里有数。他不是不想帮夏想,而是觉得他和夏想之间在政治理念和执政手腕上,区别很大,无法达成共识。再深想的话,夏想结识的高层甚至比他还多,根本也用不着他出手。
而对于夏想和四大家族之间的利益纠葛,以及和总理之间的默契,曹永国所知很少,所以即使他现在是堂堂的常委副省长,还有望下一步正式迈入正部级的行列,还是为夏想的影响力而震惊。
放下邱仁礼电话,就清静了不少,夏想却又接到了邱绪峰的电话。
邱绪峰对曹永国的病情只是简单一问,话题就立刻转到了天泽中药上:“夏想,跑马县的卞有水是不是不会办事?我刚打电话批评了他一顿……”
……卞有水还能和邱家扯上关系?再一想夏想又明白了,邱家的天泽中药就在跑马县,卞有水是被邱家收买也好,还是原本就是邱家的人也好,以邱家的实力,想要拉拢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不过是举手之劳,再一想在京城有冲突的时候,邱绪峰明显偏向陈洁雯的立场,再联想到邱家和国涵清还算密切的关系,许多内在的联系就呼之欲出了。
夏想就打起了太极:“卞有水?我想想……跑马县委书记,他挺不错的一个人,把跑马县治理得有声有色,怎么又不会办事了?”
邱绪峰嘿嘿一笑:“事情我也听说了,他也是一时糊涂做了傻事,现在后悔了。我刚才批评他的时候,他态度很诚恳,连说以后一定多向夏市长请示汇报。”
有些事情事后后悔也是无法弥补的,有一句话说的就是——悔之晚矣。夏想不会明说,但还是继续打哈哈:“那他倒是多想了,好好当好他的县委书记就行了,没有必要常向市里跑……绪峰,你最近怎么样?”
邱绪峰颇感无奈,夏想明显不给他面子,不肯原谅卞有水,毫不夸张地说,一步不也肯退让,他也心里不太舒服:“实说了,天泽中药是邱家的产业,杨市长现在想拿天泽中药开刀,苗头不太好,我不好直接跟梅书记说什么,夏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用多说了,也只有你能制止杨剑。”
原来根源在杨剑身上,邱绪峰以为杨剑是受梅家指使故意刁难天泽中药去了,他的想法太宏观了,实际上问题出在卞有水本人身上,和家族利益冲突并无直接关系。
邱绪峰不可能对天泽的局势了解得十分透彻,毕竟他是局外人。卞有水甘愿成为政治牺牲品,也怪不得别人下手整治他,自作自受。
夏想本想含蓄地点一点邱绪峰,不料邱绪峰随后竟然说了一句让他非常不快的狠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