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夏想听到邱仁礼张口说出鲁成良已经被证实清白的话,就让他心中既惊喜又佩服,因为他刚刚接到电话,夏力还没有明确证实鲁成良的清白,就说明了一点,邱仁礼在五岳有暗线。
想想也是,毕竟是堂堂的省委书记,再低调,再与人无争,也有不少人主动靠拢。
以邱仁礼的行事风格和手腕,在齐省两年间,就算不刻意去做,也能暗中培植不少势力,不要忘了,邱仁礼可是曾经的国安部长!
夏想一直相信邱仁礼暗中的掌控能力,也知道他在齐省表面上打盹,其实暗中并没有丝毫放松。
不想,眼见事情水落石出的时候,鲁成良竟然意外死了!
怎么会?难道对方会丧心病狂到见事情败露而将鲁成良杀害的地步?
夏想不等邱仁礼吩咐,直接打通了夏力的电话。
“夏力同志,怎么回事儿?”
“出什么事情了,夏书记?我正准备动身返回鲁市,根据温子玑同志最新搜集的证据表明,鲁成良同志确实是清白的……”夏力的声音很镇静,显然他还不知道鲁成良出了事情。
就更让夏想佩服邱仁礼的渠道了,竟然比人在五岳的夏力还抢先一步知道结果。
夏想胸中有怒火在烧灼,他虽然没有怀疑夏力在鲁成良的死亡之中起到了什么推动作用,但身为省委秘书长,代表省委下去督查案件,却没有第一时间知道鲁成良的死亡,就是大大的失职,而且也说明了他对五岳市委的形势估计不足,并没有掌握主动权。
“夏力同志,鲁成良人都死了,你还蒙在鼓里,你怎么代表省委在督查?你这是渎职!”夏想语气很重,不怕当面落夏力的面子,就是要点醒夏力。
“啊?”夏力惊叫一声,还没有说话,就从电话里传来了吵嚷声,声音之大,夏想完全可以听得清楚。
“不好了,鲁成良自杀了!”
“鲁成良畏罪潜逃,被当场击毙了!”
“鲁成良自杀了……啊,不,是逃跑的时候被当场击毙了。”
“……”
夏想只通过电话就能感受到场面是如何的纷乱,他皱了皱眉,很不满地说道:“夏力同志,你让省委很失望!”
五岳市委大院,夏力手持电话,呆立当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夏书记的话很重,不但是上级对下级的批评口吻,而且还是代表的省委,是居高临下的指责,夏力呆了足足有半分钟才醒过神儿来,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事情真要细究下去,他也难辞其咎,毕竟他代表省委来督查,鲁成良却在眼皮底下死掉了,他确实是天大的失职,而且听吵闹的声音,好象还死得不明不白,有人说自杀,有人说畏罪潜逃。
畏罪潜逃个屁!
夏力怒了,已经证明了清白的鲁成良本来没罪,还畏个什么罪?明显是有人想混淆视听。
都什么时候,诬陷了人还不够,还要在人死后也不放过,落井下石,并且试图推卸责任,夏力自从升到副省级之后,从未都是克制怒火,今天再也隐忍不住了,暴怒了。
“周于渊,我代表省委要求五岳市立刻召开常委会!”夏力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怒吼了一声。
五岳市委大院的纷乱,在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失常的怒火声中,一下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寂静!
夏力不理会众人愕然的目光,拿起手机又打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里面传来何江海慢悠悠拿腔拿调的声音:“你好,你哪位?”
“何江海……”夏力直呼其名,“我只告诉你一句话。”
何江海还不知道鲁成良意外死亡的消息,正在办公室和秦侃说话,被夏力猛然一呛,一下脸色涨红了:“夏力同志,请你说话客气一点。”
何江海好面子,脸皮薄,最不喜欢别人说话气粗。
“从此你向南,我向北,井水不犯河水。”夏力一点也不客气,十分强势地说道,“事情过头了,送你一句话,过犹不及!”
电话断了,何江海手拿电话呆愣当场,不知所措,更不知道生了什么。
愣了半天,忽然恼羞成怒地将电话一摔:“夏力……真有种!”
秦侃见势头不对,摆摆手,一言不背着手转身走了。别看秦侃长得五大三粗,心眼却一点儿也不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