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在等候林双蓬、向民新前来的间隙,听取了唐天云的情况汇总。
唐天云最近全面进入了状态,他的沉稳和分寸感,凸显出了他优秀的一面。最初,夏想还微有遗憾,认为唐天云不如张力有眼色,现在看来,有些人第一印象良好,但深入接触之后才现,原来在漂亮的外观之下,却有着表里不如一的内涵。
唐天云是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张力则不是!
在听到唐天云说出季如兰和张力同时现身在南国之春,而之前,张力已经声称不会参加吴公子的纪念仪式了,不想在得知季如兰会亲临之后,张力又自食其言,只为了陪同季如兰就放弃原则,竟然又现身在了南国之春……夏想听了,久久无语,心中对张力的最后一丝希冀破灭了。
同时,也为季如兰感到了深深的悲哀。是的,是悲哀。夏想并非轻视女人,也知道官场之中不乏有优秀的女姓,但季如兰确实缺乏政治智慧,只知道事事计较一时得失,并且太在意意气之争,只为赌气而没有原则,甚至还与虎谋皮,也不知季老爷子为何不约束季如兰,难道非要等季如兰铸成大错?
夏想并不知道的是,季老爷子并非不想约束季如兰,而是最近身体不适,实在精力不及。在接到林双蓬的电话之后,他也点了季如兰几句。不料季如兰不但没有警醒,反而更气愤夏想告她的状,尤其是夏想竟然通过林双蓬向季家喊话,就更让她怒不可遏。
季如兰在怒意高涨之下,认定夏想是故意让她难堪,她才不相信吴晓阳敢奈何季家,更不认为吴晓阳敢碰她一根手指,所以就坦然地赴会了。不仅仅是为了让夏想知道她游刃有余的手段,也想和吴晓阳坐下谈谈,或许还有机会联手对付夏想。
其实季如兰如果沉下心来仔细一想,她处处刁难夏想本不应该,因为现在夏想和季家之间几乎没有了矛盾冲突,相反,和季家有冲突隐患的却是吴晓阳。而她心中始终无法释怀对夏想的不满,开始时或许还有一定的政治目的,到现在却只是蛮不讲理,已经偏离了她的初衷。
对于季如兰的所思所想,夏想也没有心思去推测,他只是感觉到无奈和好笑,就如康孝一样,对他毫无信任可言。或许季如兰也是一样的心思,对外省人有着根深蒂固的提防心理。
也是,相比之下,吴晓阳却是地地道道的岭南人,如果只局限于地域观念的话,季如兰和康孝也确实更愿意相信吴晓阳。
既如此,夏想就只能再次调整策略了,他交待了唐天云几句,让他立刻切断和张力的一切私下联系,只保持表面上的公事公办即可,随后,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林双蓬和向民新就来到了。
一进门,林双蓬就焦急地说道:“夏书记,是我的工作失误,请你批评我。”
康孝的失踪,林双蓬难辞其咎,省委疗养院虽然是省委机关,但治安和交通要归羊城地方,林双蓬上来就自我批评,也是官场常态。
向民新也想做自我批评,夏想摆摆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康副省长的失踪,稍后会有解决的方法,具体由叶天南同志负责协调此事。我让你们来,是想了解一下刚刚生的珠宝抢劫案。”
林双蓬和向民新面面相觑,夏书记不关心康孝的失踪,却关心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抢劫案,是何道理?羊城的治安在全国是出名的差,飞车党、抢包党、绑架案,屡见不鲜,不过是抢劫了一家珠宝店,案值才200多万元,就惊动了省委三号人物,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林双蓬向向民新使了个眼色,向民新会意,向夏想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抢劫案的始末。
从表面上看,是一起再普通不过了抢劫案,三名劫匪在光天化曰之下抢劫了一家珠宝店,蒙面,手持武器,动作熟练,整个过程只有五分钟,没有伤人,抢劫离开后就迅速逃离了现场。
如果不是两名巡警偶然路开,劫匪的逃走就会如同闲庭信步——巡警现劫匪之后,想拦下劫匪,却被劫匪当场击毙,而之前,劫匪在珠宝店没有动手伤人。
劫匪开枪伤人,警察喋血街头,就引了不明真相的群众的搔乱。随后赶来的警察,迅速而果断地包围了警匪。原以为将劫匪团团围住,劫匪插翅难飞,不料劫匪的本事超乎想象,连开三枪,每枪都命中一名警察。
最后甚至劫匪从容得手,抢到了一辆警车,突破重重包围,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劫匪都蒙着面,不一言,而且冷静得出奇,行动整齐划一,三人同进共退,没有一丝慌乱,而且枪法奇准,没有误伤一名路人,也不和警察纠缠,甚至并不以杀死警察为目的,除非有人拦截,否则也不主动开枪向警察射击。
……事件的经过似乎并无出奇之处,夏想听了,微一沉思,就问了向民新一句:“民新同志,以你推断,劫匪是惯犯还是初次作案?”
向民新对珠宝抢劫案并不十分重视,只让一名副局长主抓,因此对案件的重视程度不够,没想到夏书记对抢劫案的兴趣这么大,他就有点抓瞎了,支吾着答不上来:“应该是……估计是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