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素一讶,淡淡应道:“是的,我有心事,有想不明白的心事。”
齐不扬笑道:“乔医生可以把我当做朋友。”
乔素道:“朋友的涵义很多。”只听乔素继续道:“朋友大多时候是一厢情愿维持双方交流的一种人际关系,见了面打个招呼,一方有难却可以置身事外,而真正朋友的定义却是不分年龄、性别、地域、种族、社会角色和宗教信仰的相互尊重、相互分享美好事物、可以在对方需要的时候自觉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的人及其持久的关系,齐医生你觉得你是我的朋友吗?”
齐不扬可没有乔素这个心理医生想的那么复杂,笑道:“乔医生,你想的可真复杂。”
乔素淡道:“齐医生,问你一个问题,你最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说着补充道:“包括情感安慰,肉体,任何你想要得到的有形或者无形的东西。”
乔素很是认真的看着齐不扬,表露出她这个问题并非随口说说而已。
齐不扬打量着乔素,略作思考之后应道:“乔医生你整日冷着脸,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一个微笑吗?”
乔素闻言一讶,盯着齐不扬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应道:“从来没有人能够通过我这个朋友的测试,包括我的前男友,齐医生你是唯一一个通过的,就算他们能从言语上欺骗我,但是眼神却骗不了我,齐医生,你确实把我当做朋友。”
齐不扬应道:“乔医生,我觉得这只不过你在想当然,谁证实过你这个测试的准确性了?”
乔素不悦道:“我有自己的判断。”
齐不扬笑道:“乔医生,你太敏感了,有些东西是无法用法则或许定律来衡量是非。”
乔素表情又是一讶,应道;“我承认我这个人很敏感,敏感的我感觉我有时候也是一个心理病人,或许因为我职业的原因吧。”说着看着齐不扬,“齐医生,你这个人很不简单,看问题一针见血,就像你的医术一般,别人眼中复杂的事情在你眼中却十分的简单明了。”
齐不扬突然道:“乔医生,说说你的男朋友吧。”
乔素淡淡笑道:“我们分手了。”
齐不扬问道:“因为什么?”
乔素笑道:“他无法忍受我的性格,他说跟我在一起,心里就像绷着一条弦,让他神经紧张,他说他快要崩溃了。”
齐不扬笑道:“因为乔医生你的敏感?”
乔素应道:“我想是吧,我有我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做事的方式,他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就像身处两个鱼缸的鱼,身处不同的空间,无法交流到一起去。”
齐不扬问道:“那当初你们为什么相爱呢?”
乔素笑道:“男女相吸的本性,然后是习惯成自然,久而久之默认了这种关系。”说着问道:“齐医生,你觉得我这个人难相处吗?”
齐不扬没有直接回答,应道:“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觉得还可以。”
乔素笑道:“有种男人,心胸广阔,能容万物,他不会跟任何人产生排斥,齐医生,你就是这种男人,说实话,我心里很佩服你。”
齐不扬笑道:“乔医生,你笑起来很好看。”
乔素笑道:“你是我的朋友,我怎能吝啬笑容。”
齐不扬道:“可以看得出乔医生是个很专业的心理医生。”
乔素颇感兴趣的看着齐不扬,问道:“那齐医生你呢,齐医生年纪轻轻,却医术高超?”
齐不扬笑道:“先不说我,乔医生我问你一些心理专业的问题。”
“哦,想考考我?”
齐不扬应道:“算是吧,人有时候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例如我现在很平静,可突然间我却会变得很暴躁,做出跟我性格为人不一样的行为来?”
乔素道:“人是情感的动物,在外界因素的刺激下会做出一些本能的反应来,例如伤心就会落泪,愤怒就会充满暴力,受美色诱惑就会性冲动,不知道我这么解释,齐医生感觉满意吗?”
齐不扬道:“倘若不受外界因素刺激,突然爆这种呢?”
乔素道:“那就是精神状态有问题,一个正常的人,在受到外界刺激下,虽然有本能的反应,但还是会理智的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你不能因为愤怒而杀人,因为你的道德意识清楚这是犯罪违反人性良知,一个人在不受外界因素刺激却性格大变,我觉得这是双重人格。”
齐不扬外行道:“可治愈吗?”
乔素笑道:“这类精神方面的疾病根本无法治愈,人的精神记忆一直是一个很神奇深奥的领域,人类在这方面的研究还一直处于摸索阶段。
齐不扬问道:”乔医生,请你向我详细解释这个双重人格。”
乔素道:“双重人格是指一个人具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相对独特的并且相互分开的亚人格,两个人格是分离开来的,患者会出现失忆以及记忆断裂等现象,就是其中一个人格对另外一个人格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对于双重人格,我们被电影情节误导了,在现实生活中,双重人格在真实的案例却是少之又少,很多心理医生根本无缘见上一面。”
齐不扬问道:“倘若在性格大变期间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完全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暴躁行为,这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乔素突然盯着齐不扬,问道:“齐医生,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因为他描述的是如此的清楚。
齐不扬没有回答,问道:“乔医生,你能解开我的疑惑吗?”
乔素思索片刻之后道:“我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这种情况远远超出我所认知的范畴,我只能说这个人心里同时住着一个天使和魔鬼。”这句话带有浓烈的宗教色彩,对于人类无法解答的问题,人们习惯用宗教方式来解释。
齐不扬道:“好了,乔医生,谢谢你。”
乔素问道:“齐医生,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齐不扬笑道:“没有了。”
乔素突然捉住齐不扬的手,轻轻的按在自己扁平的胸脯上,“齐医生,我是你的朋友。”
齐不扬看着乔素的眼神,很那么的平静,没有丝毫暧昧的色彩。
过了一会乔素笑了笑,松开齐不扬的手。
一会之后,市局派专车来接送齐不扬离开。
乔素站在窗口,看着轿车渐渐驶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伸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脯上,却没有刚刚那种快速跳动的心跳,也许因为这不是齐医生的手。
乔素拿起水壶似平时一般慢慢浇灌窗前的茶花,什么时候茶花开花,她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