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河州方向的兵马赶来,章越,李夔努力辨识宋军旗号。
片刻后,但见一个‘苗’字大旗。
李夔喜道:“这是苗授的兵马!”
苗授的兵马不多,但见到番军之后却没有立即进攻,有些作壁上观的意思。
李夔建议道:“如今番军士气衰竭,正是内外夹攻的时候。苗将军不知底细,故不敢上前。”
张塞道:“我军先攻,若是苗将军不救如何?”
“这……”李夔。
章越道:“三军主将在此,苗授胆敢不救?”
章越当即吩咐开城门杀出。
开了城门之后,张塞,奚起二人皆是率军杀了出去,唯独李夔守在章越身旁。
而眼见香子城中兵马杀出,张塞,奚起二人都拼了命地厮杀,但一旁的苗授军却似乎仍在迟疑观望,幸亏城下番军此刻士气涣散,无力阻拦杀出城的宋军。
看到这一幕李夔脸都苍白了。
他急着对章越道:“这苗授好胆,竟真敢不救!”
章越闻言脸色一沉,这时候鼓声响起,苗授终于率军对蕃部发起了进攻。
……
番兵不敌,被两下一冲,当即折损不少,朝北退去。
苗授率军赶紧入城,一见章越即拜下禀告道:“末将救援来迟,还望经略相公恕罪!”
章越仍是阴沉着脸,苗授额头渗出汗水解释道:“方才末将见番军欲退,但此刻我军新到,气力不继若急切战之,怕不能解围,反遭到大败。”
“但若是胜之,番军败走则不能追赶,故而末将才故意停留片刻,等到番军不知进退之际再行进攻。”
章越板着脸道:“来人,将苗授拿下!”
左右都是勃然色变,奚起还在犹豫,却见张塞与另一名广锐军出身的将领直接将苗授拿住。
不过章越即便是一路经略使,也不能动辄斩苗授这等的大将,这是不合规矩的。左右的将领如奚起,张塞等还是心存犹疑。
章越对苗授道:“我当场斩了你,你服否?”
苗授大声道:“不服!”
此刻苗授勐地挣扎,此人也是勐将突然暴起之间,将人高马大的张塞几乎都是掀翻。
苗授正欲起身,却被唐九一棒打在了膝弯上,结果再度被压在地上。
章越赞许地看了唐九一眼,却见苗授仍在挣扎,他左右的亲兵也欲拔刀,而章越左右亲卫也是一并拔刀。
李夔上前喝骂道:“经略相公在此,尔等胆敢拔刀?”
听了李夔喝骂,苗授的亲兵愣了片刻,才放下兵刃来。
章越看着不住挣扎的苗授问道:“尔知罪否?”
苗授涨红了脖子大声道:“末将不服!”
章越拔出佩刀,唐九当即将苗授的头盔打落,头发披散开来。
“服了否?”章越又问。
苗授勐喘着气便是不说话,章越拿刀将苗授的头发割了一丛道:“此发代你受死,惩你不救中军之罪!”
“但你的战功,我会一笔不差的上报给朝廷!放了他!”
张塞,唐九这才将苗授放开。
从生到死走了一遭的苗授勐喘粗气跪在地上低着头,最后抱拳过顶言道:“末将知罪了!”
章越笑了笑,扶起苗授道:“敌军虽败不溃,还请将军继续追击!”
“末将遵命!”
苗授闻言抱拳率兵追击。
当夜王韶率大军赶到香子城,听说苗授差一点被章越斩了也是吃了一惊。
当即王韶对章越说起了此战经过。
原来此战并非一帆风顺,王韶攻下河州之后,得知香子城被包围,当即命令禁军统领田琼率七百人回去解围。
结果田琼中伏与其子田永吉及七百人兵马全军覆没。
王韶大吃一惊,又派苗授率骑兵回去解围。苗授一番血战冲破阻拦,一直杀至香子城下,这才解了香子城之围。
章越听说如此,知道有几分错怪了苗授。
对方是拼死来援的。
王韶,章越议论了一夜,苗授来报说番军已退至积庆寺。
王韶当即让景思立连夜率四千兵马前往救援。
次日章越与王韶二人等候消息,检讨这一番大战得失,都觉得低估了木征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