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前来参拜孟珙,此时此地宋军诸军会集,孟珙就是这里官衔最高的将军,也是郢州附近全部宋军的临时总指挥。他惯于招徕北军,在北方投降的将兵中人气很高,和湖广总领姚之元都是旧识。此番相见,表现的甚是热络。众人正在商议要安排水手转移缴获的渔船,以免在接下来的大战里重新被蒙古人夺走的时候,但见那红衣小将压着一名蒙古军官远远的走了过来。他大声呵斥着让那蒙古军官上前,自己在孟珙面前跪倒。
孟珙皱起了眉头,严肃的问道:“此战纯是郑都统指挥,为何不来与他表功,反而来找我?”
那红衣小将抬起头看了看郑云鸣,倒是生的一副眉清目秀的面孔,但眉目中总有一股难以让人轻易驯服的桀骜之气。他也不说话,只是朝着郑云鸣拱了拱手,冷淡至极。
孟珙大怒,高声喝道:“这是什么态度!左右,把他拖下去打十军棍,以儆效尤!”
郑云鸣赶紧阻拦:“胜利之后责罚有功之人,对军队可不吉利。大帅就看在我的情面上,权且饶过他这一回。”他转头对那红衣小将说道:“等入郢州城后依序论功行赏。你先下去到检校功劳犒赏处将功绩录入功劳薄,稍后本将亲自为你颁赏格。”
那小将站起身来,躬身朝郑云鸣施了个礼,自行退下。只留下那被五花大绑的蒙古军官被留了下来等待问询。
行军千户也力忽,原本是弘吉剌部人,因为嫌恶本部人缺乏斗志,只图安逸,从部族里逃了出来,以逃亡者的身份进入了国王木华黎的部下当兵,后来被弘吉剌部族现了行藏,官司一直打到了三王子窝阔台面前,是木华黎爱惜他有勇力,善攻战,出面力保,让他脱离了弘吉剌部的籍贯,让渡到自己的部下效力。十年以来纵横河朔,曾经作为骑兵队的头领在野战中击溃金国的精兵,也曾经作为攻城指挥先登过名城的城头,这一次蒙古军大举征南,他又作为管理水军的将领尽职尽责,不料想就在郢州城下吃了平生最大的一次败仗,以至于成了思南思人的俘虏。
他瞪着眼睛大吼道:“思南思的懦夫,把我斩了,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蒙古男子!”
郑云鸣耷拉着眉毛,斜着眼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件拙劣的美术品。
“陈词滥调,完全是陈词滥调。”他用蒙古话说道:“只有地洞里的兔子才没有名字,报上你的名号来。”
也力忽大声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大叫道:“塔思国王手握三万精兵在南方驻扎,只要他得到了消息,不用一日功夫就能赶到郢州,将尔等一网打尽?”
郑云鸣哈哈大笑,长声喝道:“我就坐?就坐在这里,等着塔思带三万大军前来邀战!”
他挥了挥手,背嵬兵上来将叫骂不已的也力忽带了下去。
“三万大军么.......”孟珙沉吟道:“若是三万骑军,我军没有一倍的兵力很难在野战中牵制住对手,此事李将军怎么看来?”
李伯渊从河南一路败到京湖,早就熟知蒙古骑兵的锋锐难敌。但如今手里有了火器,总算不再太害怕蒙古军攻打城池,拱手说道:“依末将愚见,咱们四五万人守在城中,城头遍布竹将军,郢州城池用石头修砌,坚固至极,有竹将军相助,就算塔思真有三万人,也奈何咱们不得。”
“这不行。”郑云鸣果断的说道:“郢州与襄阳不同,郢州城池小,摆布不开四万大军,大家都窝在城里,就算粮食不缺,只要敌人竖起砲车攻打,每一砲石都能造成不小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