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掌握的两大工具,第一是武器,这是对外的利器。第二是报纸,这是对内的利器。这两样目前都给统治阶级很大的好处,但迟早会有有识之士上书提醒,所以必须保护这弱小的火苗。欧阳不求自己能改变体制,但求能留下点资本种子。最少让中国不用再过一千年才进入资本社会,因为那代价实在太大了。要留种子,就要保护,不能零打零散,要凝聚起力量。钱庄破产一事有人还在惦记着,只不过而今大家目光都被欧阳拉扯来拉扯去,没有人去细心研究。而现在朝内上下都隐约知道要朝西夏用兵,更是没空去理会。
刘惠兰见欧阳出神问:“大人?想什么呢?”
“没什么”欧阳呵呵一笑。
“妹妹啊大人有时心思太重,还要你开解开解。”
梁红玉点头:“记得了。”
“有红玉在,其实我已经感觉好很多。”欧阳笑道:“总比那时候一群大男人,外加白莲一个男人婆,连句问寒问冷的话都没有好。”
梁红玉道:“明天我就要去帮姐姐忙了,恐怕平时是问不上。”
欧平插话:“那两个丫鬟倒也聪明伶俐,别是将来她们问上了。”
“扯淡。”欧阳白了欧平一眼:“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刘惠兰哈哈一笑道:“大人,兔子不吃窝边草是因为要留着没食物时候慢慢吃。并不是兔子不想吃。”
“放心吧”欧阳抓梁红玉的手:“我没那么多精力。”
“报”一衙役进来:“大人,东京记者站来消息,要你先亲自过目。来人马上要走,说等大人回话。”
“恩?”欧阳接过来一看大惊,完颜兰竟然被李逸风挖了出来。传来消息说,李逸风和四名记者前往周边的道观、尼姑庵悄悄寻访。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东京西面,和郑州交境一座山的三霞女道观现了完颜兰踪迹。记者以走失妹妹为名询问,有一人特征和完颜兰基本相符。而且其是晕倒在山下被救而回,并且还是一哑女。记者不敢惊动,就推说自己妹妹脚是瘸的应付过去。然后立刻回东京通报,李逸风询问欧阳:采访、报官、置之不理?
欧阳立刻回了第四个答案:“告诉来人,我明日上京。”被捅了一剑是事实,亏了百多万贯也是事实,官府悬赏一千贯是事实。诸多事实告诉欧阳,有仇必须要报,但是不能只报仇而不捞好处。这朝廷也是会打白条的,这武器也好,干粮也好,自己这边都得先垫钱。当然,火药的购买欧阳也是打的白条。所以欧阳交了所有流动资金后,军厂根本就不用停工,白条在手,天下我有。
白条在民间欧阳是不鼓励的,即使是酒场找衙门赊欠粮食,欧阳也否决。允许贷款来购买,但绝不赊欠。酒场面对欧阳这做法,也只能在批售卖中收现金。经济就是这样,一家白条,家家白条,形成三角债。而全部用现,则是干净清楚,而且还让阳平钱庄飞票中赚上一笔。不飞票是不成的,而今阳平产业都是万贯生意,别说带那么多钱不方便,也不安全,并且路途也不近,来回耽误生意。而飞票的异地取款则最好的解决了这个矛盾。
第二天一早,欧阳、展铭、白莲外加二十名身手最好的亲信衙役集体上京。所有人全副武装,不仅只是武器这么简单,还带了**等下三滥的东西。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活捉完颜兰。活的才可以卖钱,死了分文不值,还得付下葬费用。而且欧阳打心里还是不希望完颜兰死,虽然说不出一个理由。
梁红玉送出衙门外反复叮嘱:“千万要小心,此女人乃是战场之将,血腥味闻多了,而且其孔武有力……要不我和官人去吧?”
“知道了。”欧阳抓了梁红玉的手握一下,表示自己心中有数。翻身上马道:“一定快去快回。”
……
上京后不入京城,城外李逸风和两名记者等候,汇合一起取道郑州。此事不能惊动别人,否则别人拿了就是一刀砍了,他们是痛快,欧阳那一剑就是白挨了,完颜兰犯的事不带附带民事诉讼。
在导游的指引下,到达了山脚。而后在山脚村落歇息一晚,再向当地人打听了三霞观的布置,最后欧阳、展铭、还有白莲先行侦察,二十名衙役按照布置跟随当地导游随后跟上占据各个路口。
三霞观还是比较清楚的道观,在北宋时候不少女道观香火不旺,慢慢转变成窑子,还美名其曰合体双修。三霞观坐落在半山位置,有绵绵后山,北面还有一条路口。二十名衙役的任务就封锁这两条路还有下山的路,衙役们换成便装,这是有讲究的,要去道观抓道士,可不是一个令牌可以解决。道教在宋是为国教,道观搜查最少要得到一路提刑的批准,还必须有道观所属地州通判的批准。
道观不高,也就海拔六百米的样子。山路也不陡峭凶险,风景甚好。一个多时辰欧阳三人就到了三霞观。虽然看不出香火旺盛,但人丁却不少。
“三位居士打哪里来?”
“东京。”欧阳客气回答:“本次是替母还愿,母亲两年前在此许愿,如果有后,必然来此清修十日。还请道长行个方便,需要多少银钱,只管开口。”
门客又念声道号:“三位居士里面请,贫道这就去知会观主一声。”
“道观不小,有外、中、里三层。”展铭小声道:“少爷,恐怕不好入手。”
“恩打听这边有一百多名清修道士,还有在后山苦修的,还有闭关的。万一这完颜兰是被派去照顾苦修和闭关的,那想不惊动她,恐怕比较难。”欧阳问:“你们有什么看法?”
白莲小声道:“少爷,放火吧。火烧之后,道观必然会集合弟子清点人数。”
欧阳更小声:“你除了山贼那套,有没点别的意见?”秋冬交季,气候干燥,点火小了,一脚踩灭,火大了,整山可能烧起来。
展铭则道:“抓个人逼问?”
“逼问可以,但要灭口。”欧阳苦笑道:“这是道观,出了问题肯定会找到我们头上。这侮辱道教罪名可大可小。最好能找到完颜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欧阳边走边看后道:“一会找人拿几贯钱询问。”
展铭忙道:“大人,这方外之人看钱甚清,如果拿捏的不好报了观主,说我们乃是不之客,恐怕直接把我们轰下山去。”
“当然不能直接,一会我去里面烧香,你们游览时候在谁谁面前掉个钱袋,只要她敢把钱袋放在怀里,过上一会就去找她。要是还给你,就不要试了。我就不信了,百多号人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
洞箫响兮风欲流,清夜阑兮管弦遒,长相思兮衡山曲,心断绝兮秦陇头。正厅内的墙上刻这一诗。欧阳知道,这诗的作者叫张润玉,居衡山,而后游方四方,相当有名气。从晋到宋,有修为的女道士颇多,而且都很出名。特别是衡山,几乎所有有名气的女道士都和其有点关系。
“居士,贫道有礼。”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道姑引见,身份是观主:“只不过,本观有规矩,不留宿男客。居士真的有心,贫道可在山下让人结一草庐,每日辰时上山一起做功课,也算是代母还愿。”
这提议实在是……太扯淡了。欧阳拿出二十贯的交子道:“一点香火钱,还请观主莫要嫌弃。”
“居士客气了。”观主想想后道:“还请内厢用茶。”